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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韩国三星电子“失去的十年”和李在镕会长不成双的筷子

2023年12月6日,在釜山中区罐头市场,韩国总统尹锡悦和大企业会长们正在试吃炒年糕。(图片来源:韩联社)

李奉贤(音) 经济社会研究院院长兼评论员

李奉贤(音) 经济社会研究院院长兼评论员

因为是非常奇特的场面,所以仔细观察后就能发现细微的差异。这是去年12月初在釜山罐头市场,韩国总统尹锡悦让大企业会长们向屏风一样站着吃炒年糕的照片。这里面只有三星电子会长李在镕的筷子颜色与众不同,尹锡悦与其他会长都拿着一双红筷子,只有李在镕会长的筷子是一红一黑。在餐桌一侧的餐具盒里混放着两种筷子,所以李在镕手里的筷子应该是忙的晕头转向的鱼饼店阿姨随手递过来的。

这让笔者很快就联想到了筷子和三星电子的缘分。其实,筷子是传说中帮助韩国诞生世界级半导体公司的“器物”。1974年三星前会长李健熙(已故)接手了已经倒下的韩国半导体产业,为日后的三星半导体产业崛起埋下了伏笔。当有人极力劝阻李健熙“韩国现在连电视机都做不好,要做好半导体根本就是奢望”时,李健熙反驳称“就算自己出钱也要买半导体的股份。韩国属于‘筷子文化圈’,手艺好,讲究清洁,如脱鞋进室内等,这种文化很适合半导体生产”。李健熙认为,时代有迹象从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过渡,而作为信息化核心的半导体制造业正好符合韩民族的才能和特点,这就是李健熙的“筷子文化论”。未来学家托夫勒也在书中写道,“使用筷子的民族将主宰21世纪的信息时代”。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过去的50多年里,尖端半导体制造才被韩国、台湾、日本等使用筷子的东亚地区所包揽。

如果说父亲的筷子是未来和决断的寓言,那么李在镕会长的筷子是什么呢?有人会想起“不同步”一词。这就是三星电子未能紧跟产业潮流,准备工作滞后的现状。由于忽视了人工智能时代高带宽内存(HBM)需求激增带来的巨大市场,因此三星电子将领先优势拱手让给了海力士,并陷入了苦战。虽三星电子一直致力于将晶圆上刻电路的全流程精度提升到极致,但却错过了封装或测试等后续流程变得愈发重要的趋势,与半导体代加工领域排名第一台积电(TSMC)的差距进一步拉大。在系统半导体等新领域,三星电子的业绩停滞不前,而目前在存储半导体和代加工领域,美国美光、英特尔却获得了政府给予的大力支持,这也给三星电子带来了新挑战。

金融界的“三星电子危机论”将三星过去的十年定义为“失去的十年”。这也与李在镕出任会长掌管集团经营的时期重合。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政府核心政策负责人认为,三星电子在过去能取得成功的业务结构似乎不再起作用。“三星人过去常常吹嘘‘金三角’,即总裁的领导力、战略室的策划力,以及工程师出身的首席执行官的执行力,是制造‘巨大差距’的动力。但现在其中的两角,即总裁的领导力和战略规划能力已变得较为薄弱。特别是,在三星电子卷入干政事件,解散未来战略室之后,指挥塔合法正常运转所需的协同效应也一并消失了”。

反观别的观点,有人认为李在镕的不成双的筷子或是创意和创新的隐喻。吃饭要使用成双的颜色一致的筷子,这也是一种固定观念。只想走老路的人,不能开辟新道路。在企业兴衰的历史上,龙头企业的成功经验往往会为自身埋下陷阱。即在需要改变的时候过于安逸,被新模式带来的挑战者击垮。就像施乐和柯达在掌握了大量在未来能成为摇钱树的技术和专利后,却未能实现业务转型。英特尔也安于电脑中央处理器(CPU)的带来的红利,在移动时代失去了存在感。过去的三星电子则不同,它曾大胆地对技术的可能性进行投资,挖掘增长动力,并固执地追求自己的企业愿景,在闪存、LCD和智能手机方面不断创新并抢占市场。而现在三星电子需要的可能是面对陌生事物的勇气,以及乔布斯所说的作为创新动力的“饥饿感”。

有人可能会问,对三星电子好的东西对我也好吗?要知道,承担韩国国内生产总值(GDP)10%以上的三星电子若失败,对韩国经济来说显然是灾难性的。外国媒体已经在谈论韩国制造业将迎来黄昏,在半导体被视为特级战略物资、各国都给予补贴大力发展的争锋时代,有没有尖端半导体公司意味着巨大的国力差距。在这样的动荡时期,三星电子剩下的翻盘时间或仅有5年。期待李在镕会长和三星电子的“饥饿”和迫切感。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opinion/column/113916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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