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济州岛石墙与石文化①
“人所到之处皆有石墙”
黑色玄武岩石墙筑起“黑龙万里”
融入济州岛居民生活的文化象征
2014年被评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济州岛是石头王国。大量的气孔状黑色玄武岩让济州岛的色调略显粗犷之感。乘坐飞机，在快抵达济州岛时向窗外俯瞰，能看到绿色的大地和田野上蜿蜒绵亘的线条，将田地划分开来。这些线条其实是石墙。而济州岛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在于，在各处都存在绵延悠长的石墙。
住在济州岛的人们会常常忘记火山岛——济州岛是石头岛这一事实。但只要开着车离开市区，放眼望去，就会发现四面八方都被石墙环绕。
从海岸线一带到中山间牧场地带，不论往东或是往西，所到之处皆有石墙。村庄里、农耕地、海岸线附近等等，石墙处处可见。普成专门大学（现高丽大学）教授崔龙达（音）曾在20世纪30年代后半期实地考察过济州岛，他表示“无论在海岸地带，还是草原地带，石墙都是一道风景线。人所到之处皆有石墙”。济州岛石墙仿佛一幅连绵不绝的线条全景画，将田与田、偶来小路与家、家与家以及海岸线一带与中山间地带连接起来。朝鲜王朝中期的御史金尚宪（1570-1652）曾将济州岛石墙称作“耽罗万里长城”，并表示“田地必定用石头环绕，而每家每户也都堆积石头，筑起高墙、制成大门”。考虑到黑色玄武岩石墙连绵不绝的特点，也有人称之为“黑龙万里”。
虽然其他地方也有石墙，但像济州岛这样形成一种“文化”的地方却不多见。专家们给石文化下了定义，称之为“用石头制成的具有历史性和艺术性的文化遗产，以及以石头为素材形成的神话、传说、民谣等精神文化”（《济州岛石文化》，李允亨（音），高光民（音）），而济州岛正是石文化的大本营，能看见关于石文化的一切。
石墙能挡风、划定界限、保护牛羊，还是连接邻里之间的通道。济州岛石墙的起源可追溯到高丽后期的记录：金坵自1234年起连续5年担任济州判官，为了保护百姓免受豪族势力欺凌，其下令在田里堆上石头划分界限。然而，比那还早很多的时候开始，随着农耕地的开垦，人们就已经把散布在田里的石头堆在一边，建造家人住的房屋时，也会堆砌石墙挡风遮雨。济州岛石墙的历史就是一部济州岛居民的生活史。
根据功能和用途，济州岛石墙的形式也多种多样。生活用的石墙有：草房的家墙、通往家里的偶来墙、便于农业生产的旱田石墙、堆积于牧马场等村内共同牧场上的墙垣(잣성)等。登上位于西归浦市表善面加时里的地祖岳后，能看到延绵不断的石墙。这些墙垣记录了自朝鲜时期起600余年来的历史和济州岛居民生活的悲欢离合，是代表性的畜牧文化遗产。墙垣是指为了防止在中山间地带放牧吃草的马群破坏农耕地，朝鲜时期围绕济州岛中山间地带堆砌的“石城”。还有为了涨潮时捕鱼、退潮时圈住鱼的Wondam(원담)，以及相当于海女更衣间和冷天燃火、休憩之处的Bulteok(불턱)等等。
古代用于军事目的的烽火台和镇城(城郭)、环绕济州岛海岸线的环海长城等石墙则是为了生存才建造。回顾现代史，济州岛四三事件当时，为了隔开武装部队和居民，军警也曾动员居民建造过4•3城墙。为了逝者堆砌的石墙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在平原或田地的边缘建起的Sandam(산담)。Sandam广泛分布在济州市旧左邑的龙卧岳和左甫岳等地。就这样，济州岛石墙根据不同用途而改变，形成了独特的石文化，成为民众文化的产物。
然而,由于道路开发和旅游开发、耕地整顿、农业衰退等原因，石墙正在急速消失。以前的石墙是混凝土墙，因为多孔能自然通风，但现在却正在被砖墙所取代。随着子孙后代建成家族共同墓地或火化等原因而迁移墓地，相当一部分的Sandam也在不断消失。
济州岛石墙虽为人工所造，但散发着自然之美。居民经过漫长岁月的劳动建成的石墙，线条十分自然、质朴。石墙研究者、济州文化研究所所长金宥正（音）表示，“石墙的线条如同蜘蛛网般连接着村庄和田野，它是大地和时间结合了人与环境完成的作品。石墙形成了最具独创性的景观，这是济州所特有的。石墙既是济州岛居民劳动的纪念碑，也是济州岛居民为了生存勤劳拼搏的历史见证。”
济州大学讲师姜庆熙（音）表示，“济州岛的石文化是济州岛居民在漫长的共同生活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精神以及物质文化遗产的总和，也是融入济州岛居民生活和精神的济州岛代表性文化象征。”
在济州岛各种石墙中，旱田石墙于2013年1月被评选为韩国国家重要农业文化遗产。此后，济州岛旱田石墙农业系统因其独特性以及保存和利用价值高这一点得到全世界认可，于2014年4月被评为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的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自2015年起，每年都会举行济州岛旱田石墙庆典。
文•图 许湖峻 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