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国能源部将韩国列入“敏感国家”一事,韩国外交部迟迟才向国内媒体发送了一份说明公告称“是因为美国研究机构的安全问题”,但争议并没有平息。因为美国当地的报道和专家们的观点认为,美国政府的这一举措如果脱离韩国近期的政治局势,如“自主核武装论的扩散”等情况,是很难解释得通的。
韩国外交部在17日深夜就美国政府将韩国指定为敏感国家一事向跑口记者团发送公告称,经与美方确认,此举出于对美国能源部下属研究机构安全管理问题的考量,并非外交政策方面的问题。外交部还表示,美方确认,韩国被列入敏感国家名单不会对两国联合研究等技术合作造成很大影响。也就是说,此举是与美国研究机构发生的安全问题事件相关的单纯事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美国政府将盟友韩国指定为“敏感国家”,那么重要的安全问题究竟是什么呢?在外交部公告发布后不久,就有报道称,美国能源部下属爱达荷国家实验室(INL)的一名外包员工携带该实验室的核反应堆设计软件搭乘飞机前往韩国时被抓并解雇。美国能源部监查官办公室在2023年10月至去年3月期间进行监察的内容中包含了这一事件。据悉,该员工被发现与外国政府有接触,目前正在接受联邦调查局(FBI)等机构的调查。尚不清楚这个“外国政府”是否指韩国政府,以及该员工是否是韩国人。
很明显,美国研究机构发生的与韩国相关的信息泄露事件对此次韩国被指定为敏感国家产生了影响。不过,韩国外交部称“与外交政策方面的问题无关”,完全排除与核武装论的关联性这一点,有批评称过于草率。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韩国学研究员达西·德劳特-贝哈雷斯(Darcie Draudt-Véjares)博士当地时间17日与本报通话时表示,“此次韩国被指定为敏感国家,似乎反映了在韩国美国的延伸威慑承诺正在受到质疑,且韩国国内要求自主开发核武器的声音日益高涨,美国对此感到担忧”。“这是美国对韩国相关进一步行动所带来的风险发出的警告信号”。
韩国科学技术企划评价院的特聘专家李春根也表示,“尹锡悦总统直接发表了对核武装表示关注的言论后,相关机构积极开展了与此相关的活动,并提交了大量报告”。他还称,“应该是这些活动引起了美方的注意,最终导致了韩国被指定为敏感国家”。也就是说,如果美国能源部下属研究机构存在“与韩国相关的安全问题”,就说明这与韩国在核武装论方面的行动有关。此次与韩国一起被列入敏感国家名单中最低级别的“其他指定国家”的4个国家很有可能是存在核扩散担忧的中东国家,这一点也进一步支持了这种推测。
此次韩国外交部公告中值得注意的部分是公告中指出,此前也有韩方被列入该名单后,经与美方协商被移出名单的先例。这可以作为支持韩国的核武装论是被列为敏感国家的核心原因的依据。
根据美国政府问责局(GAO)的报告等,韩国在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被列入敏感国家名单,后来在1993年第一次韩美科学技术联合委员会上,以韩国方面的纠正要求以及国内外政治局势的变化为契机,美方于1994年7月将韩国移出名单。首尔大学统一和平研究院客座研究员张容硕(音)解释称,“原因是1982年在首尔芦原区孔陵洞用于研究的核反应堆,研究人员试图对乏燃料棒进行分离钚的操作但被美国察觉”。他还表示,“朴正熙政府的核开发遗留问题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初”。此后,朝鲜全面展开核开发,美国因关注韩国进行核开发的可能性而将韩国指定为敏感国家,后来随着1994年《日内瓦协议》等相关情况的出现,才将韩国移出名单。
韩国外交部表示“为了不产生负面影响,正在与美国政府相关部门持续协商”,但预计在4月15日该决定生效前很难得到解决。据本报确认的美国能源部文件显示,针对被指定为敏感国家的安全强化措施是在唐纳德·特朗普第一任期时开始实施的。因此,也有观点认为,在特朗普第二任期内,韩国被指定为敏感国家的措施不太可能轻易被解除,对此难以持乐观态度。从2018年12月14日以美国能源部副部长名义撰写的《关于能源部国际科学技术交流参与的协议书》来看,当时美国能源部认为“有必要警惕那些滥用开放性的国家”,并设立了用于评估与特定国家交流时所存在风险的监督机构,韩国被指定为敏感国家很可能受到了这一举措的影响。
从美国能源部第142.3号命令来看,来自敏感国家的人员在进入美国国家核安全管理局(NNSA)下属研究机构接触相关信息、技术和设施之前,必须至少提前45天提交申请书,接受身份调查。原本简单的审批程序被强化为“提前45天提交申请书→由情报和反情报办公室主导的特别强化审查”。这与韩国外交部所解释的“不会对韩美间技术合作造成很大影响”相去甚远。
朴敏熙 高级记者 金元哲 驻华盛顿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