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

牺牲在日本帝国主义手中的“独岛海狮”

张诺亚谈消失的动物

日本海狮和横滨地标塔,76x57cm,水彩,2019

独岛的主人究竟是谁?是日本,还是韩国?真实的答案和我们日常想象的并不相同。这里的主人原本是生活在岛上的海洋哺乳动物——海狮。朱江贤《独岛海狮灭绝史》

海狮在韩国被叫做“Gangqi”,是一种食肉目海狮科的海洋哺乳动物,主要栖息在韩日两国的环东海一带。由于它们曾大规模群居在独岛上,因此被叫做“独岛海狮”,在世界学术界被叫做“日本海狮”。

海狮共有三个亚种,包括日本海狮、加利福尼亚海狮和加拉帕戈斯海狮。其中日本海狮的体型最大,黑褐色的雄海狮身长可达2.3-2.5米,体重达450-560公斤,雌海狮的体型则小得多,毛皮和海狮幼崽一样是黄褐色。记录显示,海狮最长寿命可达30年,其天敌是虎鲸和鲨鱼。

栖息在日本各地的海狮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就逐渐消失了踪迹。不同于禁止狩猎的江户时代,明治时代的这一时期政治混乱,相关的保护政策未能落实。盯上独岛海狮的日本渔业家中井养三郞1904年向日本政府提交请愿书,要求把独岛领土编入日本进行借用,理由是为了保护海狮免遭偷猎和滥捕。当时正在进行俄日战争的日本借着他的这份请愿,在1905年2月22日秘密把独岛划入岛根县,并批准其享有海狮捕猎的垄断权。同时,日本还无端在这里建造望楼和通信设施,用来监视俄罗斯舰队。

日本海狮,素描,2019

1904年-1913年间,独岛海狮被大规模捕杀,期间约有1.4万头海狮丧生。海狮的毛皮被制成遮阳帽、书包、背囊、烟袋、防寒用品等,皮下脂肪被刮下来炼油,肉也被做熟风干当作肥料。还有一些海狮被活捉了卖给动物园和马戏团。

1900年代初期,人类每年可捕获1300-2000头海狮,到1916-1928年,每年捕获海狮的数量急剧下降到100-300头,1933-1941年的捕获量进一步减少到16-49头,海狮逐渐变成濒临灭绝的濒危动物。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抓捕海狮的活动被迫停止,日本动物园饲养的海狮也因为战争时期缺少食物而相继死去。到1951年,世界上只有50-60头仍然存活的海狮。

1974年和1975年被发现的海狮个体最终也从世界上消失。1994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宣布日本海狮彻底灭绝。现在海狮的剥制标本和相关影像资料大部分都被收藏在日本。早在海狮远未灭绝的1886年,日本岛根县就保存有捕获海狮后制作的剥制标本。现在,荷兰莱顿自然历史博物馆中也保存有三件海狮剥制标本,英国大英博物馆保存有一件海狮毛皮和四件海狮头骨,韩国国内则无一相关标本,也几乎没有任何纪录。

1741年在北太平洋科曼多尔群岛群岛第一次被人类发现的斯特拉大海牛在短短27年后,就于1768年被蜂拥而至盯上它们毛皮和油脂的猎人屠杀至彻底灭绝。这种体长8-9米的大型动物性情十分温顺,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遭到捕杀,终至种族灭绝。独岛的海狮也因为毛皮和油脂的价值被长期捕杀,并最终在它们栖息的独岛上迎来了末日。

从1895年的记录可以看出,独岛海狮看到乘船靠近的人类也不会逃走,徒手就可以抓到。就像在没有天敌的海岛上和平生活的斯特拉大海牛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警惕之心。但从日本殖民末期的资料来看,情况却发生了极大变化。当时负责站岗的硕大海狮一看到划船的人就会发出尖锐叫声,所有海狮应声而逃。日本有“轮到海狮”说法,就是指昼夜不停轮流站岗的意思。

从当时日本抓捕海狮的记录可以看出,日本只是把这种用奶水哺育幼崽的温顺海洋动物视为剥皮炼油的榨取对象,对海狮的保护也只是为了保障自己的永久利益。

日本渔夫灭绝独岛海狮的行为与日本帝国主义在侵略他国时烧杀抢掠、任意屠杀当地人种的野蛮行径如出一辙。海狮灭绝之后,独岛仍无法恢复和平,被卷入领土主权的斗争。日本以历史上日本渔民曾享有垄断捕捞当地海狮的权力为依据,主张独岛是日本的领土,把海狮灭绝的责任转嫁给韩国,还制作以海狮为主题的绘本,向孩子们教授错误的历史。

韩民族从未残忍屠杀生活在韩国山地和海洋里的动物。无论海狮,还是老虎,都是在日本殖民时期变成了濒危动物,并最终消失。历史没有如果,但若非日本的侵略,现在独岛的主人可能仍是居住在此的海狮。

张诺亚 画家

韩語原文: http://www.hani.co.kr/arti/animalpeople/wild_animal/98615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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