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吉 国际部高级记者
曾生活在乌克兰顿涅茨克的俄罗斯裔高丽人娜塔莉亚•徐(34岁)因为乌克兰战争流落到安山的高丽人村。对于她来说，战争的开始并不是俄罗斯于2022年2月24日入侵乌克兰，而是提前一周的2月18日。住在顿涅茨克西部卫星城的娜塔莉亚•徐从那天起就遭到乌军炮火袭击而不得不开始逃难。当被问到这是否只是2014年以来顿巴斯内战的一部分时，她回答说“内战局限在更靠西的前线，生活并未受到影响”。
对乌克兰来说，这场战争是“俄罗斯的侵略战争”。对美国等西方国家来说，这是阻止俄罗斯扩张野心的战争。对俄罗斯来说，这是为了保护乌克兰境内俄罗斯裔居民的“特别军事行动”。对乌克兰裔居民来说，这是“保卫祖国的战争”，而对俄罗斯裔居民来说，这是“自治与独立的战争”。除去这些主观的解释，乌克兰战争本质上是西方与俄罗斯的势力范围之争。客观上来看，目前的局势是这场战争是会成为俄罗斯的“第二次阿富汗战争”还是西方的“第二次越南战争”。
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了前所未有的制裁，包括全面冻结俄罗斯海外资产、封锁俄罗斯的能源出口。然而，这些制裁引发了“制裁的悖论”。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俄罗斯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超过3%，比西方国家更高。随着俄罗斯的重工业从闲置状态转向战时体制，出现了劳动力短缺的战时局面。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出口以相关国家的货币而非美元进行，动摇了美元的霸权。
俄罗斯正与中国携手加快所谓的多极化体系的形成。战争爆发后，全球南方国家的崛起愈发明显。西方的盟友如沙特阿拉伯和巴西没有参与对俄制裁，反而扩大了与俄罗斯的贸易。去年8月，沙特、伊朗、阿联酋、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决定加入非西方新兴大国的联盟金砖国家(BRICS)。
自去年11月以来，乌克兰战争实际上进入了俄罗斯巩固占领区的阶段。去年6月开始的乌克兰反攻草草收场。去年年底，俄罗斯开始通过扩大战线来巩固占领区。乌克兰于上个月6日入侵俄罗斯的库尔斯克，但随后东部和南部前线崩溃。东部前线的战略要地波克罗夫斯克濒临沦陷，这将加速俄罗斯向西推进。乌克兰为保卫库尔斯克而消耗兵力，愈加陷入俄罗斯的消耗战中。
尽管美国提供了1000亿美元，西方国家对乌克兰的军事经济援助超过2000亿美元，但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的弹药供应占据了绝对优势，比例高达10:1。自乌克兰攻打库尔斯克以来，双方加强了对彼此领土，尤其是能源设施的攻击。在这场消耗战中，谁将占据优势显而易见。
俄罗斯自2022年10月，即战争的第一年开始，便对乌克兰领土内的能源设施展开攻击。而在这此前的9月底，连接俄罗斯与德国的天然气管道“北溪”被炸毁。当时西方暗示是俄罗斯自导自演的行为，但俄罗斯誓言要对西方和乌克兰进行相应的报复。最近，德国称这一事件是乌克兰方面所为，并对逃往波兰的相关人员发出了通缉令。
在乌克兰入侵库尔斯克的初期，库尔斯克核电站附近发生了危险的炮击交火。自战争第一年起，俄罗斯占领的扎波罗热核电站也发生了持续的危险交火。西方和乌克兰声称俄罗斯在自己管辖的核电站进行自残恐吓。对此，需要理性判断。
乌克兰对库尔斯克的入侵试图为未来的谈判创造条件，但结果只是让俄罗斯立场更加强硬。接下来，俄罗斯借此机会通过在库尔斯克进一步消耗乌克兰的战力，同时在东部和南部现有前线上继续推进。
在这场战争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乌克兰最终将不可避免地完全与俄罗斯分离。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裔地区或居民问题应通过赋予相关地区自决权的方式来处理，乌克兰应继续作为西方与俄罗斯之间的缓冲区。如果不承认这一点，那么目前来看，乌克兰战争更有可能成为西方的“第二次越南战争”，而非俄罗斯的“第二次阿富汗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