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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日军日志,论证了‘慰安所是军队所属设施’”

登录 : 2023-02-28 07:14

韩信大学日本学系教授河棕文

2月21日,记者在首尔孔德洞韩民族日报社对最近出版新书《从阵中日志看日军慰安所》的河棕文教授进行了采访。(图片来源:金明震 记者)

“能找到的关于中日战争和太平洋战争时期日军部队留下的阵中日志(以下简称日志)的东西我几乎都看过了,查阅日志和写书花了15年,这段时间看的日志已超过了数万页”。

日本史专业人士、韩信大学日本学系教授河棕文从2008年左右开始,寻找在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的1937年到战败的1945年之间日本军队的阵中日志,并从中摘录慰安所相关内容。他主要利用假期在日本2001年开设的亚洲历史资料中心查阅日志。阵中日志是日军中队(包括独立小队)以上部队义务性的记录每日作战情况的文书,以美军缴获的日志为主仅剩不到10%。

他表示,这项工作的目标是“论证当时日军设置和管理的慰安所与现在仍然存在在军事基地附近的性交易场所不同,慰安所是与日军组织体系和作战紧密相关的军事设施”。日本在《河野谈话》中承认日军在慰安妇问题上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但没有承认慰安所是军队设施,只承认了军医对慰安妇进行了性病检查。

21日,记者在首尔孔德洞韩民族日报社对最近出版新书《从阵中日志看日军慰安所》的河棕文教授进行了采访。河棕文教授的新书作包含了其15年的研究成果。

他表示,1938年1月10日,日本上海派遣军下属的4师团68团第3大队进入中国江苏镇江时的留下的记录,比较完整的体现了日军参与慰安所设置和使用的情况。第3大队在驻扎两天后的12日接到第3师团参谋部关于“慰安规定议案”的电话联系,在约一个半月后的2月28日制定了《战场慰安所规定》分发给士兵。慰安所首次开放使用是在2月1日。日志中这样记录到:“今天允许总部、机枪部队、大队炮小队外出,使用慰安所”。慰安所开设许可及监视监督根据战场驻地司令官的方针由宪兵队负责,慰安所每月15日休息、周五休息至下午5时。

记者问及河棕文教授研究目的是否实现,他回答,“日军不仅拥有批准开设慰安所的权利,还掌握着生杀大权,慰安所休息日或营业内容也有严格的规定,日志中关于此的记录是非常多的。我的结论是,慰安所与日军部队规定紧密相连,是接近军队设施的附属设施”。

他在这本书还首次揭露,日本上海派遣军在1937年底攻打中国南京之前推进开设慰安所,并向陆军省申请100万个避孕套进行空运的情况。“避孕套空运是陆军省积极开设慰安所的决定性证据”。

国际社会普遍认为,日军“慰安妇”是“性奴隶”,但日本不承认这一点。“从1940年日军在中国湖北省当阳市设置的慰安所部署图来看,慰安所周围设有铁丝网,并标记着哨兵看守点,慰安妇只能在铁丝网内区域活动。每到部队发薪日,慰安妇要接待几十人,同时她们也无权拒绝‘客人’。这可以证明,慰安妇是存在于为执行战争而策划的日军系统中的‘性奴隶’”。

他在书中还列举了多份资料,显示日军将慰安妇明确纳入军属范畴。1943年驻扎在缅甸首都仰光的日军慰安所管理人员通过军队组织——野战邮政局汇款、帮助慰安妇存款就是一个例子。另外,1945年初,日本冲绳县冲大东岛慰安所的“慰安妇”们在美军即将进行舰炮射击的瞬间也无法离开岛屿。因为联合总部指示平民全部离开岛屿,而“慰安妇”不在平民之列。“在缅甸,慰安妇也留在了日军与英军作战的激战地。因为没有资料,所以无法确认,但冲绳的事例应该就是答案吧”。

河棕文教授把1937年12月日本中支那方面军攻打南京前,司令部匆忙设置慰安所一事表述为,“这是设置慰安所的‘Bigbang’”。他说:“中日战争前也有慰安所,但与此性质大不相同。如果说之前致力于通过性交易场所控制军人的性病扩散,那么中日战争后则是军队系统性参与了慰安所的设置和运营”。他还表示:“规定民间性交易场所从业人员预防和检查性病等的《娼妓取缔规则》在中日战争后日军文件等中完全没有提及,这也是军方直接干预慰安所的旁证”。 

《从阵中日志看日军慰安所》

1937年中日战争至1945年日本战败
从2008年假期时开始翻看“日志”
《从阵中日志看日军慰安所》

1938年11月15日,日军控制武汉附近的应城半个月之后,日军第2师团第3兵站辎重部队日志中记录着,有消息称驻扎在中国武汉附近应城的部队“即将开设慰安所”。因为战场还没有整理好,残兵出没,所以不允许部队人员周日外出,但出入慰安所时发放了许可证。日军为什么急于设立慰安所?“战斗刚结束,很难控制士兵情绪,此举应该是为了平复士兵杀气腾腾的反抗情绪吧。慰安所是战斗结束后日军士兵唯一被允许的安全场所,也是‘娱乐’”。

河棕文教授从首尔大学人类学专业毕业后,跨专业学习日本史,以“战时劳动力政策的开展”为主题的论文获得东京大学日本史学博士学位。他的祖父和伯父是移居日本劳动者,这一家族史也使他对日本史产生了兴趣。

对于慰安所研究的意义,他表示,“在慰安妇问题上,受害者们的存在和证言是最有力的武器,但很多受害者相继离世。我认为‘慰安所研究’是延续慰安妇研究和活动的迂回之路。如果重新发掘慰安所记录并揭露其真相,也应该可以确保受害者们证言的历史性”。

他说:“虽然今后没有进一步进行慰安所研究的计划,但如果其他研究人员需要,我愿意分享我所收集的资料。今后有必要进行‘渡航研究’来查明慰安妇是如何乘船的,有必要查明慰安妇与日军是怎样的从属关系,如何以这种关系获得了渡航证。”

河棕文在3年前出版的书《为什么日本想征服韩国》中强调“韩半岛中立化”是“创造和保障我们生存和东亚稳定的独一无二的战略”。

采访结束后,记者提问为什么韩半岛要中立化,他回答道:“日本之所以想把韩半岛置于自己的影响力之下,是因为日本认为敌对势力统治韩半岛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当然也有扩张自己势力圈的意图。我认为,除了是为了不让日本找到发动侵略的名分,为阻止韩半岛带来的东亚安全平衡问题,与中国、日本同时融洽相处的方法只有中立化。”

姜声满 高级记者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culture/religion/10814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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