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条件不成立。”
这就是2月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与朝鲜国务委员长金正恩第二次首脑会谈破裂的原因。特朗普总统没有批评金正恩委员长没有无核化意志，反而强调“继续维持友好关系”。接着他表示“制裁是（破裂的）争论焦点”。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也强调称，“虽然取得了许多进展，但没能走到最后”。也就是说虽然会谈破裂，但两国首脑并没有互相指责、冷淡收场。
表面上呈现的决裂原因是“完全、不可逆转地废弃所有核”（美国）和“解除所有制裁”（朝鲜）要求的冲突。但仔细观察特朗普总统和国务卿蓬佩奥的会见发言可以发现，实际上的争论焦点是双方协商战略的分歧。金委员长要求“以宁边核设施与放宽制裁相互交换”，特朗普总统则表示“仅凭宁边无法缓和制裁”。特朗普“不能只满足于拆除宁边核设施”的发言就是佐证。
事实上以美国放宽制裁的措施为条件，金委员长已提前制定了“宁边+α”政策作为交易筹码。“如果美国采取相应措施，我们将继续采取诸如永久废弃宁边核设施等追加措施”，《9月平壤共同宣言》第5条、第2项明确表明了金委员长的该承诺。
不仅是无核化水平，对于放宽制裁的方式，金委员长和特朗普总统似乎也是“同床异梦”。如果缩小为制裁问题，实际争论点不是“全面解除”（朝鲜）和“部分解除”（美国）。美国方面似乎将保留国际制裁机制，只对部分韩朝经济合作事业采取“例外制裁”的方案。从目前来看，这似乎是能够向朝鲜提供的“制裁缓解的最大值”。相反，金委员长的底线似乎是：即使不是例外方式而是较低水平，也要放宽国际制裁机制，即解除部分领域的制裁。不仅是韩朝经济合作，只有找到朝中经济合作的头绪，才能开辟“经济集中”路线。前任高层相关人士指出，“对于金委员长来说，即使是低水平也不能只停留在韩朝经济合作例外上，同样适用于朝中经济合作的制裁缓解是其不能退让的底线”。
事关半岛和平命运的历史性谈判虽然暂时破裂，但半岛局势不会立即恶化或陷入冲突危机。特朗普的会见内容暗示了这一点。特朗普总统表示，金正恩承诺不再进行核试验和发射导弹，美国也不会对朝鲜实施进一步的制裁。同时，朝鲜最为敏感的韩美联合军事演习也将不再进行。蓬佩奥表示，“谈判比36小时前取得了许多进展”，“希望未来几周能达成协议”。也就是说，与其采取压迫金委员长实现无核化的追加手段，不如进行追加协商。
同时，特朗普总统在会见时还提到了“雷克雅未克会谈”。1986年10月，美国总统里根和苏联共产党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举行了第二次首脑会谈，但未能达成任何协议。但14个月后的1987年12月的华盛顿第3次首脑会谈上，美苏签署了废弃射程为500-5500公里的所有地上发射导弹的《中程核力量条约（INF）》，为摆脱冷战奠定了基础。今天的破裂能否达成更大、更具有历史性的协议，让我们拭目以待。
李制勋 高级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