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中之岛，牛岛漫步之旅
“在那个岛上就住一个月，直至眷恋最后消失……”
随时间和天气不断变化的岛屿
雨中牛岛散步也是很特别体验
海女抗争的故乡，海女赶海
拥有明信片风景般美丽的咖啡厅
牛岛并不只有一个面貌。下雨时的、阴天的、晴天的牛岛，早晨的、白天的、晚上的牛岛，平日的、周末时的牛岛，海岸路的、乡村路的牛岛，都呈现出不同的风光。有人说牛岛因为半日旅游路线，变成游乐园一样的存在，而丧失去了原来的美;还有人说仍然想去住上一个月左右，因为这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岛。要呆上几天，才能理解每个人对牛岛五味杂陈评价的理由。
虽然我多次去过济州岛，但是每次去的时候时间都太紧，去牛岛的船到达城山港的时间永远都是下午。每次都未能下定决心再花上一天去牛岛。现在牛岛成了人人皆往的旅游胜地。只要是韩国的年轻人，都去过牛岛。牛岛对我来说是一座到了济州岛也得过海去欣赏的、遥远但又思念的岛屿。我对牛岛很好奇。于是下定了决心,来到了牛岛！
6月12日晚霞初现之时，我站在了牛岛峰灯塔后面的悬崖上。走在远处的身着黑色连衣裙的一个女人消失在林间，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若想看世界的尽头，无需一定要去南美洲最南端的巴塔哥尼亚或毗邻大西洋的葡萄牙海岬罗卡角。这里是真正的天涯海角。这里悄无声息，风呼啸而过，此时天开始黑下来，结束一天工作后光线渐渐变弱的夕阳却变得十分净洁，往左边脚下看去，就看到以远处晚霞为背景的城山日出峰和汉拿山。依着悬崖峭壁建成的散步路右边长满紫芒，那边的牧场里，六月的马儿们懒懒地吃着草。就想呆在这个时间仿佛停止了的地方。下午6时，熙熙攘攘的游客们也跟随最后一班船离开了港口，此时，牛岛方开始显现它的真实面目。
要来到牛岛的10号偏偏下起了雨。为符合徒步旅游的主旨，我们没有租车。在抵达济州机场后乘坐100路公交车来到济州长途汽车站，然后换乘去城山港的701路公交。我们给订好房间的宾馆老板打电话，老板告诉我们虽然原来6时有最后一趟船，但今天风浪较大，最后一趟船将于下午3时剪票，我们不由得担心起来。
701路公交车过了思连伊林荫道和山君不离入口等济州的肺部，抵达城山港。我们又匆忙坐上了下午3时出港的最后一艘船。（船费2000韩元，入岛费1000韩元）
听说，最近若想开车进牛岛，就得排队，动用几艘船。但因为今天是平日，再加上有风雨，牛岛渡轮只载了一辆家庭旅行的面包车。在下牛木洞港附近的宾馆刚下榻，雨便逐渐消停了。索性坐上好心的旁边饭店老板白借给我们的自行车，穿着塑料雨衣，花了一个多小时从下牛木洞港附近骑到了飞扬岛。这条路上，很少碰到人或车。岛上一片沉寂，美得令人窒息。若讨厌拥挤的牛岛，建议下雨时去牛岛。
悠闲地步行方能体会牛岛的美。从城山港出发的牛岛渡船到达天津港和下牛木洞港两个港口。无论哪个港口，从到达的港口出发即可环岛徒步游。牛岛偶来小路1-1路线左边连接着大海，右边是小镇和田野交替出现的约12公里长的道路。我们从天津港出发，沿着牛岛海岸路步行。离开天津港，最先见到的雕塑是位于环岛的海女抗日运动纪念塔。牛岛是海女的土地，是1932年反抗日帝的济州海女抗争的故乡。纪念碑上刻着牛岛人康宽顺在狱中作的《海女歌》。这首歌是这样开头的：
“我们是济州岛可怜的海女们/悲惨的日子，世人都知道/冷天、热天、下雨天/那在大海波浪上煎熬的身躯……（中略）榨取我们的血汗/可怜的我们海女要去往哪里！”
济州海女们于1931年开始出面反抗日帝的掠夺和残暴行径。当时，共有1.7万多名济州海女们参与的抗日运动被评为韩国最大的女性集体抗日斗争，也是最大的渔民斗争。牛岛是主要舞台之一。在这次旅行中，我们偶然遇见了与济州本地的其他先驱者们一起，领导该抗日运动的牛岛人——康宽顺先生的女儿。地点是在下榻宾馆，一处位于钱屹洞观景灯塔附近名为“牛岛故事”的青年旅舍。该青年旅社的老板金季桓（音）先生的姑父恰好是康宽顺先生，康宽顺先生故居遗址的石碑就竖立于青年旅社前的海边。住在附近的康宽顺的遗腹女康吉女 (音，75岁)直到现在还做着海女一职，每天凌晨5时半出去赶海，9时左右回来。我们寻找宾馆时，康宽顺先生的女儿康吉女正在海边晒着采来的洋菜胶。我们问起日帝强占期海女们传唱的《海女歌》的诞生，康吉女表示，“父亲是作过《东亚日报》记者的先驱者”，“他把监狱里写的诗卷成烟头样子给了来探视的人，那首诗离开监狱后就成了《海女歌》”。康宽顺老师在那之后因得了结核病，未能看到解放，在1942年享年35岁时离开了人世，康吉女也于当年出生。
旅行的魅力就在于像这样的偶然相遇。走在牛岛上，遇见海边赶海或采集石花菜的海女们的机会有很多。虽然摄像机对准他们时，她们会摆手或大喊“要给拍摄费才行啊”，但再跟她们多聊几句，她们便会讲述自己的故事。在因红藻团块而闻名的西滨白沙海边采集石花菜的康春悦(音，66岁) 表示，“以前觉得海女这一工作很羞耻，想去隐瞒，但最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成为了令人自豪的职业”，“活着活着还能赶上这样的好日子”，说话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海边公路随处可见让海女们暖身子的休息室（Bulteok），在东侧下高水洞海水浴场还可以看到3米多高的海女像。
在便利店买上一袋量小却香味四溢、味道一流的牛岛花生，嚼着上了路。一袋1万韩元，虽然有些贵，但连皮一块嚼特别香，味道值得一试。若绕着海边路的拐角处，会出现牛水桶坡，因牛群会来此喝水而得名。暂时不去管偶来小路的标记，在石墙与村庄之间自由地走着。事实上，没有必要一定要按照偶来路的标识步行。在牛岛，不论去哪里都自由，处处是美景，不论去哪里都是偶来小路。走过据说是因珊瑚破裂而形成的红藻团块西滨白沙，又会出现海滨路。一望无际的翠绿大海散发着一股清香。马上就到达下牛木洞港。渡轮静静地停靠着，大海另一侧，远处的城山日出峰映入眼帘。
虽然是平日，但不知是否因为天气转好，可以看见在海边道路上悠闲玩耍的马儿。这里是“晚霞骑马场”，3至15分钟左右的骑马路程，收费标准为5000韩元-2万韩元，它们在期待客人们的到来。历史上，牛岛在朝鲜时代曾以养马的牧场而著称。
走过村民们为阻挡厄运举行祭祀的周兴洞海神堂（돈짓당）和小码头入口的防邪塔，会看到观景灯塔和烽火台，进入偶来小路，再走过坡平尹氏公园，就是下高水洞海水浴场。下高水洞位于大海向着岛内深陷的地形上，水流清浅且涟涟。在海水浴场附近，有许多像从明信片中走出来的美丽咖啡厅。从海水浴场向黑沙海岸走时，就能看到一家华夫饼汉堡店入口可爱的长椅上贴着“U-DO=休息”的木头标识板。若沿着滨海路行走，可以看见岛中岛——牛岛的又一个小岛飞扬岛。飞扬岛是牛岛东北端的一个小岛，架有一座桥，走5分钟便可过去。飞扬岛上还有飞扬岛眺望台。飞扬岛眺望台前面的确是茫茫大海，被称为“野营村”。冒着大风搭建帐篷的金京焕(音，35岁，京畿道平泽市)说，“我从济州机场到金宁海水浴场徒步走来，当天早上来到了牛岛”，“这是第二次牛岛野营，这样走走，所有的忧愁都消失无踪了”。
走入村庄路和海滨路，以黑沙而闻名的黑沙海水浴场和牛岛峰入口便映入眼帘。牛岛峰下面被悬崖环绕的黑沙滩和蔚蓝的大海是一个神秘所在。这里是有名的日出观赏地。在入口还刻着“水咽云瞑悄愁人，归来怳兮梦未醒”，这是朝鲜中宗时流亡到济州岛的冲庵金净留下的《牛岛歌》。
这里不愧是名胜古迹，旅客攒动，从中国香港、新加坡及中国大陆等地来的中华圈游客非常多。若下到海岸来，又有被称为鲸鼻洞窟的属于海蚀洞窟的东岸鲸窟。这个洞窟在涨潮时会被泡在水中，退潮时才显现出来。因从外部照射进来的光芒，洞穴顶端在白天会营造出一种像月亮升起的神秘感，而且每年10月都会在这里举行洞窟音乐会。若厌烦长时间的徒步旅行，在支起棚架的小吃店点一盘2万韩元的海鞘、海参，让双腿得到休息，或花1万韩元乘坐摩托车也是不错的方法。
走出黑沙海边，终于攀上了牛岛峰。牛岛旅行的顶峰是牛岛峰。牛岛峰坡度很大，初次上去最好选择台阶。越往牛岛峰上走，刚才走时经过的风景会从不同角度如画般地展现在你的眼前。灯塔顶峰还有灯塔博物馆。在攀登牛岛峰的路上遇到了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旗下少年儿童艺术学校校长方圆。他是一位钢琴家，年轻的时候曾在新加坡国立新闻做主持人，他说，“虽然去过世界许多国家，但还没有见到过像这样将大自然原封不动地压缩进一个身体里面的地方”，他将牛岛比喻成“未整过容的天然美人”。
在下山的路上，虽然14种展示世界各国著名灯塔模型的灯塔公园也是一大看点，但一定要去海岸绝壁散步路。马儿们悠闲地散着步，这片广阔的草原与蔚蓝大海相得益彰的美景，令人心情舒爽。特别是夕阳西下时分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虽然此后走到天津港的路也很美，但不太习惯行走的人在这个时候体力会严重透支。虽然快走3至4个小时也有可能走完所有路程，但有时会停下来享受风景和美食，有时也会走岔路，走走停停的话，会觉得一天也很不够用。虽然白天有不少人在海岸公路上享受滑板、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乐趣，但因在平日，所以并没有那么拥挤。即使如此，要尽量避免周末或阳光灿烂的夏天旺季。最近，济州岛等行政当局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牛岛观光的可持续发展问题。远处可以看见天津港的灯光。
“在那个岛上住吧，就一个月
在那个岛上住吧，就一个月，睁大眼睛
在那个岛上就住一个月
直到眷恋最后消失……（截选自李生珍诗作《无名岛》）”
朴英律 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