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唯剩今朝”的《邓丽君十五周年》纪念专辑
笔者小时候短暂地上过汉语补习班。经过小学路上的文具店，走进小巷就能看到同班同学家的葛根冷面店，这房子二楼是一对中国夫妇开办的汉语补习班。笔者在这个补习班上了一年左右课，升入中学之后没有再继续上。当时学的中文也几乎都忘了，但只有方块糖和在补习班教室里唱的歌还记忆犹新。
不知为何，那种昏暗的感觉让我印象深刻。除了亮着灯的教室，楼上其余的空间一片漆黑。因没有同龄学生，笔者自己和老师面对面坐着，大声朗读单词。若在小测验中表现出色，就会得到透明玻璃瓶中的乳白色糖果作为嘉奖。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种糖。据说叫冰糖，味道像冰一样寡淡。但把糖嚼碎时的口感非常好。
在汉语声调和语序等基础上，还学习了日常用语的口语表达。并跟着录音带播放的歌曲一起唱过歌。当时学的歌是邓丽君的《甜蜜蜜》。据说是中国人很喜欢的歌曲，为了糖果，我一边哼唱一边背歌。教室墙上挂着中国地图，老师指着自己的家乡，用手指画出抛物线，说自己坐飞机来到了韩国。
笔者升入中学后，去中国北京和天津参加过夏令营。逛了天安门和紫禁城，也爬了长城。纪念品商店里传出邓丽君的歌声，便想起了这对中国夫妇。笔者下定决心，回到韩国后要拿着在纪念品商店买的龙钥匙扣去看老师。
补习班后来变成了一家商店。当时在笔者居住的小城市里，愿意学汉语的人不多。汉语补习班也没有几个。虽然现在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但留着寸头的男老师笑容满面地唱歌的样子仍令笔者记忆犹新。回忆起当时，心里甜甜的。
陈可辛执导的电影《甜蜜蜜》讲述了天津人黎小军和广州人李翘在香港相遇后陷入像“蜜一样”的爱情故事。邓丽君的歌曲在电影中穿越十年岁月，连接两人。
邓丽君15周年纪念专辑的多个版本已在中国香港、台湾、新加坡等地发行。邓丽君1953年出生于台湾，1995年在泰国清迈去世。她主要在亚洲巡回演出，其父母是外省人，后来才移居台湾。
当了一辈子异乡人，邓丽君的歌声却在凄凉中透着温暖。听着她的歌声，笔者会怀念自己不曾生活的那个年代。她在改编自中岛美雪歌曲《习惯孤独（ひとり上手）》的《漫步人生路》中唱到“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但要在日复一日的日常生活中发现人生的美好，绝非易事。若能把人类的节奏放慢到自然的速度，万象森罗就会焕然一新。
那对中国夫妇过得还好吗？
邓丽君的歌曲将听者引向了无法再触碰的年代，她似乎在说，“世上的一切都将过去，剩下的只有这一瞬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崔志认 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