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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世越号遗属:拜托请别问我心情怎样

世越号打捞现场,与遗属同行采访

为了能近距离观察打捞作业
与死难者遗属一起乘坐“真实号”

3月24日白天,世越号死难者遗属与相关人士乘坐“真实号”向世越号打捞现场驶去。(图片来源:韩民族日报社)

对于父母而言,孩子痛苦的最后一刻就是在这条船上度过的,而走在去迎接这条船的路上则又是一重痛苦。掰着手指等待世越号被打捞,这一等就是3年,但父母在看到船体送到眼前后,内心则又涌上了孤寂的悲伤。“电视上播出的船舱外貌并不清楚,你知道在无数次反复观看后,展示船体沉没的视频会变得有多么残忍吗?”在进入东巨次岛的船舱内,檀园高中俊亨(音)父亲张勋(音)如是说道。“拜托别问我心情怎样了。想到我孩子在那条船上经历的痛苦,那简直是撕心裂肺,我的手都在发抖。在你们眼中,这条船是孩子们停止呼吸的坟墓,但对于我们而言,这是在回顾孩子生命中的最后痛苦,为了生还而挣扎的痛苦。”

3月24日,为了能够近距离观察世越号打捞工作,檀园高中死难者家属从京畿道安山来到全罗南道珍岛彭木港,之后再从彭木港进入了东巨次岛。记者和两位在两年前夏天的世越号惨案中失去了儿子的父亲一同度过了38天,历经800公里,从檀园高中途径彭木港来到了大田世界杯体育场。经过和两位家属共度苦乐的这段时间,心中充满了关于世越号的悲伤,但同时也是第一次来到侵吞了世越号的那片海。站在原封不动承载着死者痛苦的船前,个中滋味着实让人无以言表。

下午2时30分,4•16世越号家属协议会伴随着“真实号”船引擎的吱吱声开始了。写有“4•16世越号家属协议会”的黄色旗帜在乘风破浪的船上飘舞着。大约在2015年9月,由死难者家属在东巨次岛组成的家属观察团开始观察打捞工作。为此,死难者家属募集了1.2亿韩元购买了这艘吨位达到5吨的船。在此之后,体谅死难者家属恳切之心的民众开始为该船提供赞助。为驾驶“真实号”,檀园高中幸存者爱珍(音)父亲张东源(音)还学会了开船。世越号死难者家属驾驶着这艘1小时需要40升汽油、6万韩元的昂贵船只,每天到打捞现场检查两次。

再向前行驶5分钟左右,左舷下沉的世越号距离眼前便仅有500米了。令人吃惊的是,被打捞上来的船体与在海面下并无两样。和上午10时左右在距离此处1.3公里外的东巨次岛上看到的样子相比,船体旋转了180度,船头和船尾正好对调了方向。橙色的拖船正在靠近半潜式驳船,看上去正在缓缓牵引着世越号。拖船的发动机被烧热而冒着烟,在水下用钢丝绳连接到世越号后便开始大力拖拉,同时还能看到许多艘负责拖拉驳船的蓝色船。这些船的作用是不让世越号触碰驳船。在驳船和世越号之间放有橡皮轮胎,以防止船体受伤。

俊亨父亲张勋表示,“有观点认为,由于船尾活动梯(车辆出入口)老旧,海水便通过产生的缝隙进入船舱内,从而导致世越号快速沉没。但是海洋水产部却在昨晚随便地将有待检查的船尾活动梯给切断了”,“事前根本也不商量一声,直到召开记者会前10分钟才电话通知了遗属们”。

在为了近距离观察而靠近世越号时,真实号遇到了白色海警船出面阻拦,紧接着灰色海军战舰也开始逼近。随着追击来到清港船前,死难者家属怒不可遏地说道:“为什么在我们孩子呼救的时候不来,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的麻烦?”最后,檀园高中林京彬(音)的母亲全仁淑(音)哭着说道,“看着电视上船体被打捞上来,似乎能够听见孩子呼喊的声音。哪怕海警只是喊一声‘快出来’,孩子也都能活下……”

在“那一天”之后,随着4月的临近,死难者家属们的‘痛’也在日益加深。由于着实害怕面对孩子死亡的事实,世越号家属在3年前辨认被潜水员带上来的孩子时,一边恳切地希望是自己的孩子,一边在遗体面前又希望‘这不是我的孩子’,矛盾地饱受煎熬。不知道在面对世越号打捞时,他们是否也是一样的心情。虽然希望通过打捞寻找到失踪者并查明惨案真相,但同时也意味着即将面对悲惨的真相,这对于他们来说又是怎样的痛苦与恐惧。

对他们而言,东巨次岛是一座令人痛心的岛屿。守在东巨次岛家属观察哨所的檀园高中东秀(音)父亲郑成旭(音)说道:“我已经哭了一天了,一想起世越号,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孩子的脸。心里被难以遏制的愤怒而烧灼。”京彬母亲全仁淑拍着胸口说道:“如果知道事故发生在东巨次岛,如果在这里看到了世越号……我们以为船在茫茫大海中沉没了,但是当距离这么近后,比起只有起重机的时候,船体被打捞上来了,我们才更加真实感受到,原来世越号这么大,离岛有这么近。”

在东巨次岛家属观察团哨所前的树枝上,还挂有死难者家属在2015年11月第一次系上的黄丝带。丝带上原本写着“国民必将查明一切”,而“明一切”几个字早已因为海风侵蚀老旧而消失不见。在丝带日渐陈旧的这段日子里,死难者家属们在东巨次岛上待了1年零6个月,观察着打捞作业。之前未曾找到孤独地守卫哨所之人的记者们开始成群跑到这里拍照,数十遍地询问着他们的心情。张勋说道,“好像4月16日重演了一样,无论是3年前还是现在,对待我们的方式依旧一模一样”。

珍岛海上,东巨次岛/郑恩珠 记者

韩語原文: http://www.hani.co.kr/arti/society/society_general/7879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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