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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美国人的绝望和愤怒:这还是国家吗?

登录 : 2020-06-10 02:47

6日在加州洛杉矶,示威者抗议警察暴力执法致黑人乔治•弗洛伊德死亡,要求消除种族歧视和推行警察改革,参加示威的女性们举起了要求减少警察预算的横幅。(图片来源:洛杉矶/路透社 韩联社)

“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革命。”

上月25日,黑人乔治•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用膝盖顶压颈部,在“无法呼吸”的哀求声中丧生,因弗洛伊德之死而愤怒的示威由此而始。几天后,当一位美国朋友讲这句话时,说实话,记者觉得这种反应有点夸张。几十年来,每当有黑人因白人警察的暴力而失去生命,经常会发生抗议示威,但每次都会渐渐平息下来,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这次有所不同”,现在很多美国媒体都在发表这样的报道。9日,示威迎来了第十五天。不仅大城市,连同小城市和郊区在内,要求“变化”的呼声已遍及全美。暴力和抢劫明显减少,成为连孩子们也参与的“和平示威”。黑人,白人,亚裔,西班牙裔,跨越种族界限的各个阶层,一致反对种族歧视,要求进行制度改革以解决警察暴力。韩人也和黑人联合起来,积极参与示威。这是自20世纪60年代后几十年来一场最广泛的民权运动。

悬殊的贫富差距、种族歧视、特朗普政府在新冠疫情中不负责任且无能的应对、大批失业等等,使美国人感到“再也无法忍受”,他们的绝望和愤怒被弗洛伊德悲惨而委屈的死亡点燃。示威人群的首要目标是消除种族歧视和警察改革,但有关改革与正义和公正相去甚远的整个系统的讨论也在扩散。美国人“无法呼吸”的呐喊与几年前韩国人手举蜡烛喊出的“这还是国家吗”一脉相承。

美国版“烛光示威”能改变美国吗?

美国已经沦为“失败的国家”。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根本不同情国民的痛苦,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愿与能力,而是急于指责别人和说谎,导致事态愈演愈烈,但问题不仅仅在于特朗普总统。早在特朗普上台之前,美国社会就已经到处化脓、溃烂。

全球首强衰落的第一个转折点,是对2001年9•11袭击的应对。布什政府没有反思是其“中东政策”导致了事件的发生,而是毫无根据地以“大规模杀伤武器”为由入侵了伊拉克。在陷入混乱的中东,很多人失去生命或沦为难民。美国用税金撒出的巨额战争费给军事和能源企业带来巨大利益,而给平民带来巨大负担。

第二个转折点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政府和国会投入天文数字的税金作为救市融资,拯救了华尔街的银行和金融公司。不负责任的投资破坏了系统,华尔街人保住了工作岗位和资产,而中产阶层和低收入阶层失去了房子和工作岗位,债台高筑。1%的上流层与底层人、大城市与农村、精英与平民之间的分裂不断加深。

特朗普趁分裂之机成为总统,不负责任地推出“小政府=效率”逻辑,既得权阶层则主张政府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两者形成了完美的双赢关系。特朗普通过有史以来最大的减税为企业和富裕阶层赚得巨额资金,而这些获利者目前正在为特朗普的连任大把撒钱。

在新冠疫情这一灾难中,华尔街再次获得巨额的救急融资,利用变得动荡的市场获得了巨大收益。股市在享受史无前例的最大牛市,仿佛与失去工作、排队领取粮食的贫困阶层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次示威是绝望中的希望,因为,在巨大问题面前变得麻木、沉默的美国人开始跨越种族和阶层界限共同发出声音。但能否导致美国社会会发生真正的变化仍属未知。

民调显示特朗普总统连任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但复杂的选举人团制度和白人中立阶层的民心会是一个大变数。另外,即使特朗普下台,也不容易推行改革以改变利益集中在少数人身上的国家体系、军事主义、官僚主义。民主党的乔•拜登和掌握既得权的政治家是否有创造变化的意愿和能力,仍不明朗。

自下而上喷涌的能量可以超越警察改革走向社会改革吗?已经太晚了吗?无从得知,但不能放弃。如果这次仍不能创造变化,美国乃至世界都可能陷入一个无序而激烈冲突的“战国时代”。

 

朴敏熙 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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