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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自发举行“江南杀人事件”悼念活动的原因

哀悼人群:厌恶女性是随机犯罪的导火索,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图为发生一名20多岁女子在首尔地铁江南站附近一处建筑物洗手间内被一名素不相识的男子杀害的事件后,哀悼她的市民们18日下午在江南站10号出口张贴怀念便条并放置菊花。(图片来源:韩民族日报社)

“平时被女性看不起,所以犯下此次罪行。”

金某(34岁)在首尔江南区中心地带杀害一名初次见面的20多岁女子后的这一段供述引发轩然大波。5月19日下午,在首尔地铁江南站10号出口前,继前一天开始的对“江南杀人事件”受害者的哀悼队伍与纸条留言不断增加。菊花与谨吊花环已将出入口周边摆满,连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当天晚上7点开始,200多名市民聚集在一起,还召开了女性们自己“遭到厌恶”的经历的“发言大会”。集会者们手捧烛火表示哀悼。

虽然负责此次案件侦查的首尔瑞草警察署方面界定称:“犯罪心理分析人员对嫌犯第一次心理测试结果表明,嫌犯并没有遭受女性迫害的具体事例,而是由于金某患有被害妄想症,认为自己平日里受到女性迫害”,但是舆论普遍认为这是从社会脉络中发展而来的“厌恶女性犯罪”。

“我只不过是因运气好才能活到现在。”正如江南车站10号出口前贴着的这张哀悼纸条上的话所说,有分析称这种在女性中引起的“我也可能成为牺牲者”的心理恐慌正随此次哀悼活动的举行蔓延开来。35岁的媒体活动家张秀静(音)称:“有男性陪伴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深夜独自出行公然遭到男性辱骂或与耍酒风者发生冲突的经历很多。这种记忆的积累只能使自己变得萎靡不振。”这是在指出,这起案件具备了所谓“江南”繁华街头、公共洗手间、不特定女性为目标等要点,唤醒了女性们平日里感受过的日常生活中的危险记忆。34岁的广播作家金素贞(音)表示:“我对公共空间的恐惧大大增加了,甚至有绝对不该再去公共洗手间、电梯、胡同等地方的想法。”翰林大学社会学教授申京儿(音)称:“这次事件的第二轮副作用是引发女性们‘心理萎靡’或‘自我审视’,从而导致女性更加软弱。”

事实上也有不满声音称,“这难道不是认为所有的男性都是潜在的罪犯吗?”,“这将驱使男性与女性走向对立面”。此次开展哀悼的背后表明韩国社会对女性和弱者的厌恶已经超出一定水平,而且这种厌恶已不仅仅停留在单纯的感情上,而是发展为实质性的暴力,正是这种恐怖心理促成了这次悼念活动。实际上无论是2013年发生的将回家途中的女性劫持后强奸未遂而将其杀害的“吴元春(音)案件”,还是2014年在蔚山发生的20多岁醉酒男子对等公交车女子捅了数刀将其杀害的案件,都表明针对弱势女性的暴力犯罪远未停止。韩国法务研修院的《2015年度犯罪白皮书》称,“暴力犯罪受害者”中女性比例从2010年的82.9%增加至2014年的88.7%。据韩国统计厅进行的社会调查,对于犯罪威胁表示“不安”的女性比例在2010年为67.9%,但在2014年已上升为79.6%。

过去媒体一直将这种以女性为目标的犯罪单纯看作是“无理由杀人”,从加害人的角度进行报道,引发社会的反感。此外,由“废除军队加分制度”争论引发的性别对立,ILBE网站等将女性称为“泡菜女”、“大酱女”等,出现很多“厌恶女性”现象。上述情况引发了此次大规模的哀悼。当天为哀悼而赶来的25岁大学生安某称,“说什么无理由杀人、嫌疑人的梦想被践踏,看到这些从加害人视角进行的报道后很生气”。33岁的研究生李真善(音)称,“现在在因特网上看到男性们对女性的厌恶,将女性视为‘二等公民’,将社会的不安感与疏远感的帽子扣在女性头上”。韩国中央大学社会学教授李娜英(音)指出:“这次事件不是一个精神病症患者对特定女性的犯罪,而应视做在一个厌恶女性社会发生的典型事例,正是这样此次事件才成为引发剧烈反应的导火索。”

朴秀智 记者, 朴秀珍 记者, 李在旭 记者

 

韩語原文: http://www.hani.co.kr/arti/society/women/7445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