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亚洲未来论坛
“生育和养育的责任几乎只能个人负担”
65%的人认为政府政策等“帮不上忙”
73%的人“不信任社会”……前景也悲观
30多快40岁的申某结婚10年左右，但没有子女。因为生儿育女的经济负担重，因此选择了放弃生育。新冠疫情大流行后，人们更加确信不生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世界似乎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在因气候危机和环境问题等生活变得更加困难的世界里生孩子显得不负责任。一方面是认为我们的社会对生育和养育没有帮助。上班的朋友们生完孩子后，偶然间都成了全职主妇。如果社会提供的帮助很大，朋友们就不会经历履历中断，只有没有孩子的她连续工作了10年。
在生孩子和养育孩子方面，社会帮不上忙的想法不仅仅是申某的想法。舆论调查机构Global Research受本报委托于9月10日至13日面向韩国19至44岁的1000人进行了一项调查，6日公布的结果显示，对于“在生孩子和养育孩子方面，社会是否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帮助”这一问项，64.7%的受访者回答没有，只有35.3%的受访者表示正在提供帮助。很多人认为，生育和养育负担几乎完全由个人负担，社会没有提供什么特别的帮助。这从侧面证明了政府的各种政策努力远远达不到人们的预期。
在发达国家中，韩国属于生儿育女方面的责任不在父母而在“社会”的小国。从衡量这一指标之一的“家庭公共支出占国民收入(GDP)的比重”来看，韩国为1.56%，低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平均值2.31%。这还不到38个成员国中最高的法国(3.44%)的一半，在整体上排名第六。这个数字越大，大体上社会对生育和育儿等的支持就越大，个人的负担就越小。
在社会支持远远达不到期待的韩国，生儿育女是一段艰难的旅程。对于“韩国社会是一个很难生儿育女的社会”的问项，87.6%的受访者表示是，其中女性的比例足足超过91%。
难以生儿育女的社会是作为父母也无法过上好生活社会。对于“从整体上考虑，对我们的社会有什么看法”的提问，回答“适合生活”的人仅占34.4%，而回答“不适合生活”的人占65.6%。特别是当被问及“对韩国社会的未来有什么看法”时，多达72.7%的人回答“悲观”。绝大多数受访者对韩国社会的未来持悲观态度。
另外，回答信任韩国社会的只有27.3%。其余72.7%的人表示很难信任韩国社会。
即对社会的信任和期待比对自己生活的安全感和展望更低。认为自己的生活整体稳定或养老生活稳定的人分别为60.2%和53.6%。
在共同体内发挥自己的潜力，享受经济和文化生活的程度被称为“社会质量”，这在选择生育和结婚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虑事项。当认为社会质量低，是不可靠的社会时，回避生育是合理的选择。
包括实际信任水平在内，越是认为社会质量低的阶层，生育和结婚意向越低。回答“不信任我们的社会”的受访者中，只有52.5%和59.7%的人有生育和结婚意向，而回答“信任”的受访者分别有70%和77%有生育和结婚意向。也就是说，根据对社会的信任与否，生育和结婚意向各相差17个百分点以上。
婚姻和生育是对社会评价和反应的产物。根据价值观或自己所处的情况，选择会有所不同，但同时围绕个人的社会环境也会对选择产生不小的影响。首尔大学社会学教授李在烈表示，“持续下降生育率在表面症状的背后存在着深层次的某种信念和价值的‘精神模式’。其核心是韩国社会激烈的‘地位材料(positional goods)竞争’。想要上升到更高的‘地位’的过度竞争会削弱信任，增加不安，甚至让人们回避婚姻和生育”。
在此次调查中，绝大多数受访者认为韩国社会“竞争带来的压力很大”(88.9%)，“自己或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相互攀比的现象严重”(89.2%)，“一定要在特定年龄取得特定成就的压力很大”(88.1%)，“很难找到稳定的工作”(79.1%)，“是很难实现居住稳定的社会”(86.4%)。这些数据显示了被不安和竞争捕获的韩国社会的现状。在社会质量这么低的地方，结婚生子是不容易的选择。
以无意生孩子的受访者为对象，当被问及原因时，26.5%的人首先选择了“因为是孩子很难幸福生活的社会”。不生子女的申某就是这样，他们认为与其让自己要生的子女生活在不幸的社会，还不如不生。对于自己和下一代来说，社会有多大生活空间是决定是否生育的重要变数。
对于韩国社会阶层之间的差距，87.8%的受访者表示严重，这是与想要生活的社会相去甚远的结果。特别是，表示自己属于下层的受访者70.9%认为“子女一代也属于下层”。在不仅是自己，子女也很有可能生活在下层的社会中，生育意向只能减少。
在韩国普遍认为父母对子女负有“无限责任”，这样的文化因素似乎也是回避生育的原因。在美国和欧洲的许多国家，父母对子女的责任只到高中毕业或大学入学，而韩国父母的负担要大得多。在此次调查中，只有16.9%的人同意父母只负责到孩子高中毕业或大学入学准备阶段。35.6%的人认为应负责到大学结束之前，31.2%的人认为负责到就业之前，11.5%的人认为负责到结婚之前。也就是说，83.7%的人表示至少要负责到就业之前，甚至有4.8%的人认为要负责抚养孙子女。对子女负责的时间越长，抚养负担就越大。父母认为应该对子女负有几乎无限的责任，而在提供不了什么帮助的“不负责任”的社会中，生育对个人来说是更艰难的选择。
柳二根 韩民族经济社会研究院 高级记者 韩贵英 研究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