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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在韩国被当做憎恶理由的党派性

2月5日下午,在首尔东大门区厅大讲堂举行的国民力量党东大门区甲乙联合党员大会上,作为国民力量党党首候选人出席“3.8全党大会”金起炫(左)和安哲秀走上讲台拍照留念。(图片来源:金凤圭 高级记者)

康俊晚 韩国全北大学新闻放送专业名誉教授

康俊晚 韩国全北大学新闻放送专业名誉教授

没有专门贬低其他种族的媒体,也没有专门贬低异性的媒体。不,虽然不是完全没有,然而明面上,而不是背地里,通过搞这种事情而受到社会普遍关注的媒体是没有的。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明面上公开专门贬低其他政党或政治认同感的媒体却是存在的。不,不仅有,而且比想象的还要多得多,而且影响力也非常大。然而我们对此却并不感到奇怪。不,而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因为对党派的敌视在韩国社会不仅是被允许的,而且还是被积极鼓励为数不多的歧视之一。

以上是美国新闻工作者埃兹拉•克莱因(Ezra Klein)在《我们为什么极化》(Why We're Polarized,2020)一书中所写的内容。对于这样的现实,政治学家仙托艾戈尔(Shanto Iyengar)这样说道,“政治认同感很容易成为憎恶的借口,种族认同感和性别认同感并非如此。当今社会我们不再表达对社会群体的负面情绪,但是政治认同感却是个例外”。

在这一点上,韩国与美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专门谴责其他政治认同感的媒体得益于数字革命,早已成为有前景的产业,知识分子也靠这些媒体赚取名声,积极响应粉丝们对敌对势力的憎恶和厌恶的需求,而这种被当做憎恶理由的党派性却会导致国家和共同体的分裂。但通过这种分裂吃饭并获取名声的人大幅增加,结果形成了强大的既得权阶层,政治重生为“分裂产业”。

理论上不成任何问题,这是因为矛盾是“民主的伟大引擎”(Schattschneider)。而问题在于怎样的分歧,如果已经形成明显善与恶的格局,会导致“我方”和“彼方”之间形成反目成仇的矛盾,即“高度矛盾”成为我们社会支配性的矛盾的话,那么应该如何去做呢?一直关注该问题的新闻工作者阿曼达•里普利(Amanda Riple)在《高度冲突:为什么我们会陷入困境及如何摆脱》(High conflict :why we get trapped and how we get out,2021)中这样写道:

“当今时代,所有煽动阵营间形成对立格局的运动,无论是否存在暴力,都表现为从内部开始自我崩溃,高度矛盾不容许差异的存在,用善恶二分法划分世界的观点本身就是狭隘的并且有局限性的思维方式。这种观点牵涉了太多人的力量与精力,结果阻碍了难题的解决”。

这也是韩国社会所处的现实,此前各种关于“矛盾”的国际调查中,韩国不是世界第一就是处于最上位圈,是名副其实的“矛盾共和国”。去年韩国盖洛普调查结果显示,89%的国民力量党支持者与92%的共同民主党支持者表示不喜欢对方政党,但是回答自己支持的政党很好的比率国民力量党支持者仅占70%,而共同民主党支持者也仅占73%。这就是韩国政党为什么与其努力做好自己,还不如将一切投注到宣传和煽动对对方政党指责上的背景和原因。

更悲催的是,政党内部也在发生同样的矛盾。最近,国民力量党围绕党首选举发生矛盾,然而矛盾的焦点不是“谁能做得更好”,而是以“谁绝对不行”,表现出消除“竞争”的极致。总统尹锡悦对周围的人说这是“无礼之极”,不管这句话针对谁,而总统自己粗暴地介入竞选的行为才是对国民的“无礼之极”,这也许是尹锡悦总统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吧?

为什么那么没有自信呢?执政还不到1年,尹锡悦和国民力量党就开始自我崩溃,这也许是党派性被利用成憎恶理由的历史报应吧。在他们的脑子里,始终揣着即使想法稍有不同也绝对不能一起工作,而且也不能合作的念头,这甚至污染了普通选民的想法。根据某一舆论调查结果显示,40%的人表示“如果政治理念不同,连饭都不想在一块儿吃”,这一调查结果说明了什么,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在这种社会里,政治和民主可能实现吗?现在该醒醒了,该承认的就承认吧,现在所做的并不是政治,也不是民主。实际上,现在所做的只是在吐槽对对方的反感和互相发泄憎恶而已。现在到了应该重新设计符合技术不断变化的民主的时候了。然而毋庸置疑的是,首先需要尹锡悦总统对此应该大彻大悟才行。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opinion/column/10793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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