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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布卡罩袍的回归不仅仅是塔利班的问题

当地时间7日,在塔利班重新执政的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就读于私立大学的女性与男性隔着窗帘上课。 塔利班表示,虽然与第一次政权(1996~2001年)不同,允许女性接受教育,但女性必须与男性分开使用教室,并必须穿着只露眼睛的布卡罩袍上课。 但是,当天女性只带着头巾。( 图片来源:喀布尔/法新社 韩联社)

在阿富汗,塔利班上台之前,女性人权就成为一个问题。

1978年建立的社会主义政权为了扫除文盲,宣布女性接受义务公共教育、废除新娘嫁妆、婚姻自由,与此同时进行了土地改革。当时,他们试图解体90%以上人口居住的非城市地区的封建部落社会秩序。特别是土地改革和扩大妇女权引发了起义,激起了封建部落秩序既得利益者和部落居民的激烈抵抗。

美国和巴基斯坦立即介入了这场起义,社会主义政权面临危机,苏联也进行了军事介入。也就是说,在阿富汗持续43年的战争的原因之一是女性权利的扩大。国际社会只关注起义发展为伊斯兰世界的反苏联排外圣战,从一开始就没有关注女性人权和土地改革。

但是直到1992年为止的社会主义政权中,女性人数飞跃性增加。1996年塔利班进入喀布尔时,40%的医生、60%的公务员、70%的教师都是女性。问题是妇女的进步仅限于社会主义政权的统治力量所波及的喀布尔等大城市。

阿富汗长期以来被划分为两部分:中央政权直接控制的首都喀布尔和封建部落社会权力秩序运作的非城市地区。战争进一步加深了城市和非城市的分离和差距。社会主义政权下的大城市享受了现代化的优惠,女性活动也十分活跃,但在圣战运动掌握的非城市地区,饱受战争之苦,封建秩序依然存在。2001年美国入侵阿富汗后,这种城市与非城市的分离与差距越来越大。美国投入了数千亿美元的开发援助,而这些援助只流向了他们统治力所及的大城市及其周边地区。

然而,苏联或美国推动的事业和改革却成为饱受战争之苦的非城市地区居民的仇恨对象。在过去的43年里,对于非城市地区的女性来说,在苏军直升机“Mi-24D”的机枪扫射、军阀们的性暴力、绑架、人身买卖、征收通行费、美军的无人机攻击中,自己和父母子女们生存下来非常重要。对于那些没有上过学、一出门安全就会受到威胁的人来说,教育和社会活动没有多大意义。相反,他们认为塔利班的出现是为了消除战争的混乱,恢复原本和谐的传统秩序。

在塔利班上台时,在沙特阿拉伯,除了战争之外,女性的状况和阿富汗没有什么不同。塔利班创始人毛拉·穆罕默德·奥马尔表示,沙特是自己的理想国。当时,美国或其他西方国家并没有提及沙特的女性问题。但对于阿富汗来说,甚至将此作为战争的借口。

2001年10月美国入侵阿富汗后,民主党众议员卡罗琳·马洛尼(Carolyn Maloney)首次穿着布卡罩袍在议会进行了发言。她说穿上布卡罩袍连呼吸都很困难,并高呼“这场战争是必须进行的战争”。美国穆斯林女性活动家拉娜·阿卜杜勒·哈米德8月16日在推特上上传了马洛尼当时的照片,并表示,我9岁时看到一位女议员穿着罩袍,为入侵阿富汗做辩护。我知道作为一名穆斯林妇女的身份可以被用作美国为战争辩护的武器。但20年过去了,我们实现了什么?

战争使社会分裂。有消息说,在塔利班统治下,喀布尔700多名女性媒体人士中有100多人走上工作岗位,女性在政府内阁级以下职位中被启用,允许女性接受男女分离式的大学教育,女性示威被强制镇压,但参与强制镇压的塔利班成员被逮捕。对此,有人说塔利班统治依然是压迫性的,也有人说他们发生了改变。

郑义吉 高级记者

可以肯定的是,对于生活在阿富汗封建秩序中的70%的非城市女性来说,这样的争论没有什么意义。由于塔利班的重新掌权,在城市地区活动的女性们感受到恐惧和忧虑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只以塔利班和城市社会女性之间的关系为标准讨论阿富汗女性人权问题,则有可能再次出现马洛尼议员的错误。对于教育和社会活动做梦都不敢想的非城市地区女性来说,最迫切的是战争的结束和重建,实际上,能够帮助她们的方案并不是敦促塔利班尊重“女性人权”就能解决的问题。

郑义吉 高级记者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opinion/column/101094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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