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宁 驻华盛顿记者
上月19日,在结束了对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现场报道后,笔者在登机前去看了看密歇根湖。在湖边,笔者发现了一座显得有些尴尬的瘦弱雕像,那是亚伯拉罕•林肯的雕像。基座上依次刻着“总统”、“解放者”和“殉教者”字样。这让笔者想起了前一晚唐纳德•特朗普在不远处发表接受总统候选人提名演讲的情景。林肯和特朗普似乎是不太匹配的组合,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都曾是共和党所属总统。如果演讲前5天擦过耳朵的子弹再对准头部一点的话,特朗普也可能会成为“殉教者”。31日出席全美黑人记者协会大会的他还很自然地说自己是“自林肯以来为黑人服务的最好的总统”。
2016年特朗普赢得大选当上总统后,有人发出“林肯的共和党怎么变成这样了……”的感叹。在这种叹息中也隐含着特朗普是靠侥幸和噱头接手共和党的看法。但从共和党的历史来看,与其说是特朗普幸运地掌控了共和党,不如说是共和党需要特朗普。
以1950年代初的麦卡锡主义风潮为例。在近20年未能占据白宫的共和党领导层虽然知道约瑟夫•雷蒙德•麦卡锡参议员关于政府中充斥着苏联间谍的言论是无稽之谈,但因为这种言论在政治上有用而选择了支持他。美国因此经历了极端的混乱,导致许多无辜的人受难。1960年代的共和党“南方战略”也展示了这些人为了争夺权力而不择手段的本性。共和党与反对民主党总统林登•约翰逊主导的民权法案的南方白人联手,使得共和党的排外和种族主义色彩愈加浓重。共和党在这段时期虽然失去了北方的支持基础,却得到了南方的支持,明显步入了堕落的道路。
如今,以反移民作为表达的种族主义行为承载了这种历史传承。由于公开讨论种族差异已经不再容易,也不利于选票,所以他们将焦点转向反移民。无论如何共和党的本质中深深根植着白人至上主义。即便在党内大会上看到的许多人中很难找到非白人,这也正是原因所在。实际上,共和党更应该改名为“白人基督教党”,这样的名字才合适他们继续使用共和党这个名字。
有人认为特朗普是“成功的麦卡锡”。麦卡锡主义将任何人都诬陷为共产主义者或间谍,而特朗普主义则将那些为谋求更好生活而踏上艰难旅程、越过国境的人称为害虫、性侵犯或杀人犯,这两者的原理并无太大不同。因此,特朗普可以说是共和党的正统代表。在美国现代政治史上,使用低级、充满敌意的语言和极端对抗作为武器的1990年代纽特•金里奇前众议院议长在共和党大会上为特朗普做的助选演讲也正是这种原因。金里奇可能会嫉妒特朗普通过这种手段实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如果有一天到了正式讨论美国衰落的时候,我想人们会试图从共和党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