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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关于“危机稳定性”的思考

11月18日,朝鲜在平壤国际机场发射“火星-17”型新型洲际弹道导弹。 (图片来源:朝中社 韩联社)

文正仁 世宗研究所理事长

文正仁 世宗研究所理事长

韩美和朝鲜的强强对抗局势还找不到很好的解法。朝鲜继短程和中程弹道导弹后,本月18日又向韩半岛东部海域发射了洲际弹道导弹。韩美通过美国空军B-1B战略轰炸机参与的联合军演进行应对。朝鲜有可能实施第七次核试验,对此,韩国和美国曾警告过将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予以应对。韩半岛的军事紧张加剧,并且进入不稳定的安全保障的恶性循环非常令人担忧。

对此,韩国政府采取加强常规战斗力及延伸威慑力、提升随时在韩半岛部署美国战略资产和报复打击能力、强化联合演习、提振备战态势、运用三轴体系等应对措施。这不仅构建了史无前例的对朝遏制力,而且还形成了在紧急状态下能够压倒平壤保证胜利的军事态势。

韩国国家安全工作的重点是保护国民生命财产安全,问题是现行的安全战略能否从根本上实现这一目标。因为韩半岛内的军事威胁具有本质不对称性。韩国受到的威胁有很多,但朝鲜却并非如此。作为朝鲜心脏的平壤离战线很远,而且已经形成了坚固的堡垒,但韩国百分之五十的人口都聚集在首都圈。实际上,韩国一直处于朝鲜短程弹道导弹、巡航导弹、前线部署火箭炮的威胁之中。虽然韩国是富饶开放的社会,但存在这样的内在脆弱性。如果朝鲜发动袭击,韩美联合报复反击虽明显可以取胜,但在此过程中很难避免出现大规模人员伤亡。因此能够起到稳定危机作用的预防性外交工作显得尤为重要。

尤其令人担忧的是,反导体系存在漏洞。反导系统由拦截导弹的积极防御、为应对拦截失败时所构建的防护设施和民兵防卫训练等消极防御、事先掌握对方攻击意图时所进行的先发制人打击即进攻性防御、有效连接指挥、控制、通信、情报、侦察、监视功能的战场管理构成。但就目前而言,韩国的反导系统只集中在拦截和先发制人打击方面。此前一直实施的民兵防卫训练被中断,市民们除地铁以外都不了解周围还有什么防护设施。对拦截和先发制人打击过于自信,这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对美国的过度依赖也令人担忧。每当朝鲜进行军事威胁时,韩国政府就会像掏出魔法卡片一样,提出加强韩美同盟,韩美同盟是关系到韩国生死的资本,这是毋容置疑的,但是,对此盲目自信,就会让人忽视自主国防和外交努力的重要性。更何况,美国对韩国的协防承诺与美国国内政治格局息息相关。在2024年美国大选中,若是唐纳德·特朗普或是与其实施类似对外政策的共和党候选人或者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之类的激进民主党候选人当选,韩美同盟也会和现在一样吗?如果俄乌冲突扩大或台湾海峡美中军事冲突逐渐明显,美国对韩半岛的大规模军事介入将变得非常困难,有可能会导致裁减驻韩美军。也就是说,不可忽视韩美同盟的可变性。

政治和外交的基本原则是最大限度地减少敌对势力,最大限度地扩大友好势力,同时积极争取中立势力。但是执政党的部分领导层人士却表现出与这种原则背道而驰的行为。不久前,国民力量党紧急对策委员会委员长郑镇硕表示,“大韩民国很可怜,被4个朝鲜包围着”。这里所谓“4个朝鲜”是指包括朝鲜、中国、俄罗斯,还有韩国国内敦促停止韩美军事演习的进步势力。但是,正如美国总统拜登所说的那样,目前新冷战还没到来,朝鲜、中国、俄罗斯是否会形成三角同盟仍是未知数。为什么要将这种假设当成既定事实一样去看待呢?韩国为什么要将中国和俄罗斯逼向平壤那一面呢?同样,以视角不同为借口,敌视韩国国内进步政治势力,并将其定性为“另外一个朝鲜”,这也是不可理喻的。坚实的安全政策应该以国民共识为基础,无视这一点,却夸大差异,制造分裂,这种自残行为有可能让韩国的安全工作变成空中楼阁。

与取得战争的胜利相比,更应该致力于预防战争的发生,确保危机稳定性,这是历史的教训,也是这个时代的常识。战略优势固然重要,但不要忘记“公民的生命应该是安全工作的中心”的基本原则,现在到了应该考虑转换到这种模式的时候了。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opinion/column/10691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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