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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电影《从邪恶中拯救我》…《新世界》后李政宰-黄政民时隔7年再次搭档

登录 : 2020-08-08 11:44

前面要追逐“赶在器官黑市组织向女儿下手之前”这一紧急期限,后面则要甩掉“无敌不败的屠夫雷的追击”,主人公仁南(黄政民饰) 被困,四面楚歌。(图片来源:CJ娱乐)

《从邪恶中拯救我》,片名即触动期待。从祆教到无宗教,无关宗教,如果是完成义务教育的人,大多数人都可能知道这句祷告词,它似乎还蕴含着关于人类原罪与救赎的洞察。

首先,该片情节如下。前秘密特工“仁南”(黄政民饰)充满对生活的厌倦,在日本过着职业杀手生活,计划在完成刺杀劣迹斑斑的黑社会老大的任务后前往“最后的安身之处”巴拿马。但仁南杀死的黑社会的弟弟雷(李政宰饰)是一个凶残(而且杀人能力超群)到绰号被称之为“屠夫”的黑社会,他对生前并不大亲近的哥哥的死感到愤慨,开始追击仁南。(以下是简单剧情透露)另一方面,仁南因接到旧情人(崔嬉序饰)身故的消息,飞往泰国,发现已经死去的情人和自己有一个女儿,而女儿被泰国器官黑市组织带走,他立即开始追击绑架者。而雷又追击跟踪绑架者的仁南,泰国黑帮追击这两个把自己的地盘搅得乱七八糟的人。

■女儿被泰国器官黑市组织绑架

电影公开标榜是一部追击动作片,而这一点其实仅从该片中上演“追击”镜头的频度就足以估计到,因为上述情节曾像走马灯一样在《情枭的黎明》、《女煞葛萝莉》(1980)、《这个杀手不太冷》、《盗火线》等影片中掠过。此外,电影采取了仁南对绑架女儿者的追击,雷对仁南的追击(倒不如说是猎杀)这种双线追击布局。如果仅从主人公仁南的立场看,前面要追逐“赶在器官黑市组织向女儿下手之前”这一紧急期限,后面则要甩掉“无敌不败的屠夫雷的追击”,是一种前追后甩的布局,《从邪恶中拯救我》的追击战可谓配备了双动力装置。

此外,黄政民-李政宰这两位演员的“角色互换”也是《从邪恶中拯救我》有趣的剧情设定之一。事实上,这是2013年《新世界》7年之后黄政民-李政宰再次搭档,它可能成为像僵尸群和潜艇群一样引人观众关注的因素。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两位演员在《新世界》扮演的角色几乎完全来了一个对调,这一点仅从两人的一身行头即可看出:“仁南”是黑西服配白衬衣,恰似一直穿着制服;雷则戴着仿佛虚拟现实耳麦(VR)的太阳镜,身披同样华丽的纯白长外套(让人马上联想到《英雄本色》里的“阿诚”),衬衫印有韩国黑帮固有的花哨图案--那或许可以叫作夏威夷豹纹。

(图片来源:CJ娱乐)

所以,粗线条地看,《从邪恶中拯救我》最核心的两条轴线是追击动作的速度感和角色与角色分派的力量感,以结果而论,这两大轴线充分发挥了预期的功能。

原剧本由导演洪元灿写作,他曾改编《追击者》、《黄海》、《我是杀人犯》等电影。剧本中最大限度地滤掉和有效地压缩了影响追击动作速度感的要素。曾是秘密特工的仁南的现在与过去,与旧情人的过去,旧情人生下仁南的孩子后去曼谷的原委,雷的个人史等等,或者干脆被略过,或者用一个场面、几句台词一带而过。譬如仁南的空虚和孤独表达为仁南蜷卧倒在没有家具的黑暗房间里的样子,雷年轻时获得“屠夫”绰号的情节只用他把将要被屠杀的人绑起来后念叨的台词来表现,如此等等。

这就够了吗?够了。要启动追击动作,保持其推力,这就足够,这大概是《从邪恶中拯救我》亮出的最神奇的技术。

事实上,要让观众接受仁南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曼谷搅动黑帮的地盘,就必须让他们相信仁南对旧情人的爱情。此外,要让观众接受不顾自己的安危干掉一切挡路人马,拼命追杀仁南的雷,就必须事先铺垫,雷那种过度行动其实有着与之相应愤怒或迫切。对于仁南,就像很多题材片一样,以骨肉(女儿)这一最原始的关系带过了整个过程。更何况,仁南的危险追击最初并不是为了寻找活着的女儿,而是“哪怕找到女儿的尸体”。 作为其动机,影片已经有所铺垫:他空虚,找不到人生目的或意义。(所以,仁南的女儿就是片名所提的“拯救”。)

而且,雷恶鬼般的追击欲望的原因,笔者个人认为这是该片中最不令人信服的部分,影片自己也似乎有所犹豫地说“这有点……”(以下剧透),用这样一句台词作了解释。

泰国黑帮老大:为什么那么想干掉那个家伙(仁南)?

雷:我也记不得了……

通常,一听到这种台词,观众马上会对电影失去任何信任,而想离开剧场,而在《从邪恶中拯救我》那里反而让人感到神奇,认为这是对角色的一种节俭性描写。同样,对于仁南的行动动机,影片选择了“骨肉”(而且是女儿,年幼且第一次见到)这一感情机制,这种机制与其说是一种“安逸的替代”,不如说是深刻反映“拯救”主题的机制。

■让恶人寿命减少30年的最后一击

如此神奇的说服力从哪里来?忠实于体裁操作方式的剧本、不经精挑细选的剪辑产生的肉搏感与旋律感并存的动作镜头(特别是超高速镜头和极慢动作镜头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固然有其作用,但最重要的,不能不说演员们的演技和存在感。同《新世界》相比,黄政民-李政宰这两位演员在该片中的演技看上去好像都穿上了更合适的衣服。(当然,如果《新世界》晚于该片,对其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还有朴正民,他在片中扮演仁南唯一的助手同时也是片中唯一起到润滑油作用的变性人“有伊”。如果你是在不知道他出演的情况下观看该片的话,甚至可以说你会认不出那就是朴正民。这个角色,如果太紧的话,就会使影片成为一部涩涩的电影,始终充满着摩擦铁声;反之,如果太过夸张,就会损害整体的纹理,好像格格不入。多亏朴正民的伶俐演技,才使这个角色保持了适当的平衡,将一个被锁在“变性”这个典型水面之下的“人”悄悄推到水面之上。

篇幅关系不便一一详谈,但摄影监制洪庆杓的摄影技巧,往往让人一眼就想起杜可风担任摄影的王家卫导演的代表作,同时又能清晰地留下他自己特有的印迹(例如“仁川码头最后一抹夕阳”的场面,“仁南父女走出小胡同的剪影”的场面);还有莫格的音乐,帮助影片提升情绪与紧迫感,可谓营造该片说服力的毫不逊色的核心成分。

当然也有很多瑕疵。如前所述,随着进入主人公们逐渐开始出现防弹化现象的中期(能避开雨点般的所有子弹)以及正式出现化为不死僵尸现象的后期(枪伤、刺伤、手榴弹爆炸全部视为无物),影片开头的密度丧失殆尽。(以下剧透)特别是在车窗挡风玻璃上打出巨大窟窿飞身进入车中的慢动作,本身就是一个离奇的硬伤,从整体沉重的影片气氛看,不能抹去过犹不及之感。另外,监禁儿童私贩器官的场所,显然属于为主人公们的打斗动作所设,但既称黑社会核心设施,却几乎没有看守,未免太过“空城计”。手榴弹已经嬗变为决定主人公命运的核心项目,往往勾起隐秘的喜剧感,而这种叹息终于无法避免。最后一击总让坏蛋的平均寿命至少缩短30年,这样的低级错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然而,《从邪恶中拯救我》的体裁吸引力之强,足以让我们去享受这些瑕疵。似乎很久没有在剧场尝到那种强烈的速度感了,很久没看一部好片让人想知道导演的下一部作品了。

在新冠疫情、暴雨和酷暑一统天下的严酷时局下,这就够了,不必成为伟大的拯救。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culture/culture_general/9569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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