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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韩国宫井洞与美国福克斯新闻,权力型性犯罪的漫长历史

登录 : 2020-07-17 04:48 修改 : 2020-07-18 11:54

歌手李京美

听说过李京美这个名字吗?她是20世纪80年代一名广受喜爱的歌手,其形象类于今天的IU李知恩。那个时候笔者还是个小学生,后来认识了她,浏览视频发现她又被称为“80年代的IU李知恩”,对此深有同感。资料不是很多,但《难道》这首舞曲的舞台视频很容易就找到了。考虑到当时没有系统的声乐训练或策划公司的练习生项目,她那坚实的音色和广泛的表现力的确令人赞叹。

她曾被选为80年代最热销饮料oranc和化妆品Fearless的广告模特,并凭借出道唱片获得1984年“韩国广播(KBS)歌谣大奖”新人女歌手奖提名。虽然不敌竞争对手李仙姬而错过了奖项,但由此可见当时李京美的人气和实力。说到这里,理当作为人气歌手乘胜长驱,可她突然销声匿迹,甚至传出失踪消息,最终却在安国洞某尼姑庵被发现。此后,她也曾在演艺界活动,又躲身寺庙,这样反反复复很多次。后来在综艺节目露面,回忆起那段日子,内容令人震惊。原来是被军部政权当作玩物,无奈之下选择逃离。

不仅是李京美,更早之前宫井洞秘点就以军部政权召女性陪酒并强迫性贿赂而闻名。以记者出身担任过广播通信委员会副委员长的金忠植所著《南山的部长们》中披露,被强拉到宫井洞秘点的女性多达百余人,还有人怀孕堕胎。这种故事只会发生在当年那个民主化的阳光没有照耀到的大韩民国吗?当然不是。

最近上映的电影《爆炸新闻》显示,就在几年之前,在美国而且是在电视台的中央,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这种性暴力。这部影片讲述了一个案件,一名女主播2016年起诉福克斯新闻董事长罗杰•艾尔斯性骚扰,其他女性媒体人相继作证揭发更多受害案,最终迫使罗杰辞去董事长职务。福克斯新频道可不是众多不起眼新闻频道之一,它在世纪媒体大亨鲁弗斯•默多克的媒体帝国中也堪称最重要的城堡,是以压倒性优势在美国名列收视率第一的恐龙媒体。董事长的权力有多强大?他利用封建领主式的权力,长期以女职员为性对象进行纠缠。

女性们联合起来,最终赶走了罗杰•艾尔斯,这看上去像是个圆满的大结局,但电影和真实的历史都很苦涩。就在那个时期,谁当选了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一个女性观极度扭曲,以出轨为能事,多次被指为性侵施暴者的家伙。仅正式出面披露受到特朗普总统性侵的女性就有16名,真是教人无语。刚刚费尽气力从房间赶跑一只狼,又有老虎进了大门。世道就是如此残酷。

特朗普总统就任后在美国兴起的“MeToo”(我也来爆料)运动也传到了韩国。此前只能悄悄饮泣的女性们鼓起勇气发出了声音,当权者们的伪善暴露出来,而这些放在以前也许就会被默认。当年军部政权的宫井洞秘点里,福克斯新闻频道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不久前韩国市长、道知事的办公室里,统统发生着这样的事情,只有程度之别,本质却一般无二。手握权力的男人对因为地位而难以抗拒的女性施加性折磨。这样的犯罪,过去有现在仍然有,美国有韩国也有。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同董事长罗杰•艾尔斯大谈自己为福克斯新闻频道成长立下大功,试图以此平息事件,在韩国社会中也有很多人想通过大谈加害者的社会地位或公共成就来减轻犯罪严重性,为此写下这篇专栏文章。

李京美说到底是因为受到当权者性骚扰的困扰,不到30岁就离开了俗世。那个时代,法律也被刺刀践踏,甚至没有像现在这样联合起来为其助力的人,只能皈依宗教。以普贤的法名皈依佛家后,她以歌手僧的身份继续活动。俗世的生活可以放弃,对音乐的热情却不能辜负。她如此渴望站到歌唱的舞台上,却宁愿舍弃身为女性的性,也要拼命逃离当权者的性暴力。想象一下她不得不剃掉头发穿上僧服的那一刻,笔者的头皮都在发凉,那该多么恐惧、委屈?

我要用她的歌曲《独自活着的女人》的歌词来结束这篇文章。

“我就这样一个人活着。凭风吹雨打,像无声的河水一样活着。人们说,有时候谁都会变得孤独,需要爱情。但孤独仿佛重病,濡湿着我的心,这样的人生里,爱情是别人的故事。”

把凄凉的歌留在俗世,听说她在佛家过着幸福的生活,也算是万幸。

李在益 SBS电台PD兼《时事特攻队》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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