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
整体 > 评论专栏

【专栏】首尔何以沦为“不宜居”城市?

登录 : 2020-07-06 02:57 修改 : 2020-07-06 03:08

Eastern Sidekick演唱歌曲《首尔》的场景。(图片来源:YouTube截图)

在笔者看来,首尔是一座迷人的城市。出生在东海海边,幼年时期一直生活在那里,直到上小学四年级时去大舅家玩,才第一次看到首尔风景。舅舅家在蚕室玫瑰公寓,虽说今天它已是竣工40多年的重建公寓,80年代中期那个时候却是新建小区。在首尔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太阳下山后灯火辉煌,那首尔夜景迷住了少年,心中植下了对首尔的热望。一回到故乡,就缠着父母搬到首尔住,几年后心愿成真。虽然已在首尔住了30多年,但每当看到夜幕朦胧的繁华小巷,总禁不住回想起儿时的渴望。

如果今天有个少年也怀有那样的渴望,他会遭遇什么?那时从地方迁居到首尔当然不易,可现在更要难上好几倍。“几倍”这个措辞模糊而不负责任,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几天前公民团体“经济正义实践市民联合”发布的资料吧。首尔的中档公寓价格,也就是按价位在首尔公寓中排列中游的价格,已经突破了9亿韩元。无论收入高低,购买一套首尔公寓所需要的时间与过去相比持续拉长。即便是大企业的上班族勒紧腰带,一个月存上几百万韩元一年攒起3千万韩元,要在首尔买套中档公寓也得30年!哈……,而且还有个前提,那就是这30年里房价涨幅不会超过工资,可这个前提不可能成立。除非是已抢占首尔公寓的部分老一辈(包括已拥有一套住房但无缘无故感到抱歉的笔者),尤其是对于大多数年轻人来说,首尔公寓已成为越来越遥远的存在。

政府上月刚刚出台不知究竟已是第几次的房地产对策,不到一个月又预告了新一轮措施。笔者也同意专家主张,如此滥发限制政策不能稳定房价。且不论因量化宽松而产生的流动性,这里更愿讨论一下有关政府政策的两个关键词:大象与标准。大象是那个著名的“房间里的大象”,喻指某些明显问题,被人刻意地回避或无视的情形。房地产问题的大象是包括住房租赁经营者在内的多套住房持有者。如果没有针对多套住房持有者的惩罚性征税,房地产问题就不可能解决,如同放任大象随地拉屎,任你怎么扫怎么擦,房间的地面和镜框都不可能干净。为什么一直忽视大象的存在?房价已涨到无以复加才想到对多套住房持有者实行管控,为时过晚。

再来看标准。道德不同于法律,它没有明文规定,所以普通人往往以所谓社会领导层为道德标准。这这也是要求高级公职人员具有较高道德水平的原因,可悲的是,他们当中持有多套住房的比率远远高于普通公民。这次出台的6•17对策,严格限制购买不会实际居住的住房,对包括清潭洞在内的若干地区出台了住房交易许可制,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限制。然而房地产政策的最高司令官、青瓦台政策室长金尚祖本人就在清潭洞早早地买了公寓而住在别处。总统办公厅主任卢英敏也是多套住房持有者,不过他表示将保留盘浦公寓而将清州公寓售出。清州是将其三次推上国会议员之位的地方选区,而他放弃在那里的47坪公寓,选择20坪的盘浦公寓,还是江南公寓最好。身为仅次于总统的实权人物的青瓦台的室长们大抵如此,可以要求公司职员和自营业者遵守更严格的标准吗?

与首尔相关的歌词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玄仁的《幸运首尔》歌唱的是6•25战争后掀起建设热的首尔,金惠子和HAEEUNI等多位歌手演唱的《首尔赞歌》中充满20世纪70年代的浪漫,都在歌唱生活在钟鸣花开的美丽首尔。李龙发表于20世纪80年代的《首尔》同样无比乐观。此后,赵容弼演唱的《首尔,首尔,首尔》或李文世的《光化门恋歌》中,首尔这个城市也成为爱情和别离的抒情背景。进入2010年代发表的《江南style》或《梨泰院freedom》,首尔被描述为欢快、靓丽的姿态。

Zion T的《杨花大桥》扭转了这种气氛。也许是偶然的巧合,这首歌的发表时间与世界金融危机后稳定的首尔房价转向涨势的时间一致。此后,爆发性的涨势持续至今,几年前不到10亿韩元的江南公寓飙升至30亿韩元。不仅仅是江南,首尔大部分地区都在暴涨,以至于在Zion T“不要痛苦,要幸福”的吟唱前添加“反正在首尔买不到一套房”也不觉反常。由于房价上涨,结婚率和出生率急剧下降。

希望喜欢音乐的读者以及政府房地产相关人士能够读到这篇专栏文章,特别是“大象和标准”部分。

以摇滚乐队“Eastern Sidekick”的《首尔》中的一句歌词来结束此文:“挣到的一闪而过,就算温饱无忧,心灵却无处安放。”

李在益 SBS电台PD

韩語原文: https://www.hani.co.kr/arti/culture/culture_general/952187.html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