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成立外包公司进行“挑战”
“节目拍得不错，哈哈。”听筒对面传来了明快的声音，仅透过声音就可以感受到主人特有的河回面具笑容。1月23日，对进军中国的“金英熙”品牌来说是一个决定能否成功的重要日子。通过《李敬揆来了》、《称赞吧》等节目开启韩国“公益综艺”新篇章并跻身“文化电视台”（MBC）招牌明星编导的他在中国设立制作公司后推出的第一部12集观察性综艺节目《旋风孝子》（每周六10点）当天在中国主要电视台之一“湖南卫视”顺利首播。在“收视率超过1%即为成功”的中国市场，《旋风孝子》的体感收视率要高得多（第一集节目的官方收视率数据将于25日公布统计结果）。但他仍表示“第一集关系不大，第二集收视率若能更高一些，才能放下心来”，没有松开心里那根弦儿。“40多名工作人员一起在我家看了第一集，通过电视观看自己进军中国后制作的第一档节目，真是深有感触。”记者在这场挑战开始的三天前于1月20日在北京事务所见到了金英熙编导本人。
鲁莽的挑战
金英熙编导进军中国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乘着韩国综艺编导纷纷进军中国的风潮，他在去年4月毅然递交辞呈，离开了工作29年的“文化电视台”。他进军中国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一般韩国电视节目编导进军国外的方式都是先由所在的韩国电视台向国外出口节目形式，然后在该国正式开始播出节目前，由韩国编导参与节目的共同制作。也有一些编导直接与中国制作公司签订雇佣合同。但他没有选择安全的道路，而是亲自接受中国公司的投资，在当地成立了一家外包制作公司“B&R”，开辟了一种中国资本与韩国人力资源相结合的新方式。“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鲁莽，投资公司没定下来我就交了辞呈，没想到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像做梦一样。当时我也收到了很多中国制作公司伸来的橄榄枝，但我不想只是一个人成功，想进军中国后拥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并为后辈们开辟道路，开拓一种更有扩张可能性的方式。”在中国，大部分外包制作公司只要拿出符合制作条件的节目作品就可以拥有无限可能。李秉赫编导等六名后辈导演随他一同登上了飞机。
“想制作一部有助于中国人意识和文化发展的节目”的他利用自己最擅长的“公益综艺”内容扣响了中国的大门。处女作《旋风孝子》重点在于“孝”字。他说“孝是地球上最重要的价值，是人类的一大美德，可以引起所有人的共鸣”。鉴于中国此前并无任何以“孝”为主题的节目，也没有尝试过观察型综艺节目，电视台对该节目抱有很高期待。在一天前的1月19日，节目还在中国举行了罕见的大规模制作发布会。甚至有中国相关人士评价“因为是金英熙，才有可能”。金编导也说“《我是歌手》的中国翻版大获成功，加上2011年来中国以空降编导身份参与制作节目的经历，似乎增加了人们对我这次做节目的信任”。《旋风孝子》是湖南卫视成立以来首次委托外包制作公司制作的节目。虽然外包制作公司制作的节目在中国已经占据主流，但湖南卫视此前一直坚持独立制作。
缘何选择中国？
他说，中国市场的魅力在于强大的资本力量。《旋风孝子》仅制作费就高达400亿韩元，几乎相当于韩国地面电视台综艺局一整年的预算。制作12集节目投入的工作人员数量多达600名。“因为有钱，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中国会为我的一切想法买单。而在韩国，经常会因为制作费不够而被迫放弃一些想做的事情。”邀请6位明星回故乡生活的《旋风孝子》在每家设置了50~60部摄影机（韩国一般只有10多部）。“明星回到故乡的老家，家里不是有其他人住着嘛，所以就要先给这些人找个住的地方，将老家摆设成以前明星生活时的样子，拍摄结束后再恢复原状，仅这项工作就需要投入巨额资金。《旋风孝子》的核心就是重现老家的摆设，如果缺少制作费，就没法制作了。”
据悉，电视频道多达3000多个的中国电视市场规模接近200万亿韩元（韩国市场约为15万亿韩元）。节目一旦成功，制作公司将会获得巨额收益。金编导开玩笑说“要是做得好，赚个1万亿韩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获得认可的中国电视节目制作机制大大刺激了创意丰富的韩国电视导演。此外，中国不同于电视台掌握莫大权力的韩国，外包制作公司也享有很大权力，这一点颇富魅力。“中国的外包制作公司制作出节目后，不仅享有知识产权和版权，还可以自主签订广告合同。电视台与外包制作公司签约时，一般以分成的方式获取利润。《旋风孝子》的知识产权和版权都是我们自己所有，只要能制作出好的内容，反而是电视台排着队要求签约。”
可是，难道不会存在感情不对味等源自文化差异的执行误差？抑或人数众多的中国制作人员和电视台相关人士之间不会存在意见分歧，遇到诸多困难吗？他说“也有导演因为感情把握不到位而遭遇失败，但我还没遇到太大问题”，“所谓入乡随俗，来到中国就要按照中国人的感情做节目。首先要以接受的姿态对待中国人想要看到的内容”。他认为，“周子瑜事件”便是因为不了解中国人的感情而引发的一起风波。
人才外流的忧虑
随着能力卓越的导演们争先恐后前往中国发展，韩国电视界担心人才外流的忧声很高。金英熙编导从出售节目形式到共同制作的尝试一旦获得成功，在当地自主制作节目提供给电视台的做法将会越来越多。未来后还将有3~4名导演计划转籍到金英熙编导的中国公司。金编导说“这是无法阻挡的事情”，“将中国的工作环境告诉后辈们之后，大家都说想来中国工作，完全没有办法阻挡。必须建构一个大家可以在平等的关系下互相竞争、共同发展的局面。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单纯按照韩国、中国等国家和民族的标签划分界限。在这个时代，从事同一行业的人应该在一起抱团工作”。他说“韩国市场规模相对较小，而竞争公司太多，低价竞争愈演愈烈，导致制作费规模逐渐变小，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无法去做。只有在淘汰该淘汰的、留下该留下的，尽快对市场进行整顿之后，韩国节目导演才能够只依靠韩国市场生存下去，现在太难了”。
朝着全球公司的方向发展
在中国见到他时，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像郊游前一晚上的小学生一样兴奋不已。如果在韩国，他可能需要坐在会议桌上度过整整一天，但在中国，他却在拍摄现场四处转悠，对制作工作进行阵前指挥。他说“在工作的此刻，我感到非常愉悦”。他的“鲁莽”挑战并不止步于《旋风孝子》，已经开始构思打算于今年秋季推出的新节目了。这档节目将由新加入公司的导演们负责。“我梦想以中国为据点成为一家全球公司。如果《旋风孝子》能够成功，将与电视台一起参加4月份在法国戛纳举行的世界最大规模视频内容市场开设一个展台，销售节目版权。希望能把韩中两国合作的节目打造成超越亚洲范围，在全世界都备受欢迎的全球性电视节目”。当然，这所有工作都要等《旋风孝子》成功后才有可能实现。
南智恩 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