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与正连续两天发表积极谈话
朝鲜释放信号，希望通过对话打破僵局
2019年2月河内朝美首脑会谈破裂后，事实上已经停摆的韩半岛和平进程出现了再次前进的征兆。文在寅总统9月21日在联合国大会发表演讲时提议发表终战宣言并提出各项对朝提案，朝鲜对此的反应前所未有地迅速和热烈。
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副部长金与正9月25日晚通过朝中社发表谈话称，在公平性得到保障且互相尊重的情况下，朝韩通过富有建设性的对话可尽早解决举行韩朝首脑会谈等事宜。
在此之前的24日金与正就韩方终战宣言提议称，只要韩方不敌对朝方，朝方就有意讨论恢复韩朝关系的方案，两次谈话仅隔一天。7月27日韩朝恢复韩朝通信联络渠道，韩方有观点认为有可能借此机会举行韩朝首脑会谈，而金与正8月1日对此表示，南朝鲜各界对恢复通信联络渠道做出过多解读，甚至提到韩朝领导人会谈的可能性，但这是轻率的判断。与此相比，很明显金与正最近两次谈话的态度是更加积极的。
这可以解读为，朝鲜希望像2018年一样，通过包括“文金会”在内的“自上而下”的方式打破僵局。金与正除了提及“韩朝首脑会谈”，还明确提到了“不失时机地宣布有意义的终战宣言”和“重设韩朝联络办公室”。
金与正态度转变有两个原因。金与正在谈话中表示，她发现韩方各界对早日恢复韩朝关系，实现半岛和平稳定的意愿十分强烈。朝方的意愿也同样坚定。她还表示，朝韩没有必要在互相诽谤和唇枪舌战上浪费时间。双方都希望早日恢复朝韩关系实现半岛和平稳定，所以应该迅速解决问题。
金与要求韩方取消双重标准、敌对政策及言行。她说，朝方为应对眼前的半岛军事环境和军事威胁而采取的自卫性措施被定性为“挑衅”，美韩却将自身增强军备的行为美化成“确保对朝威慑力”，这就是双重标准，也是无稽之谈，更是对朝方自主权赤裸裸的鄙视和挑衅。韩方切勿效仿美国无理取闹，进而破坏半岛的军事平衡。这可以解读为，在说服美国方面，朝鲜向韩国提出韩朝合作的要求。
这可以看作是2019年河内朝美首脑会谈破裂后，朝鲜一直坚持的“先推进朝美关系，后发展韩朝关系”基调改为“通过恢复韩朝关系改善朝美关系”。这是重大的改变。在此过程中，韩朝双方有可能进行了非公开交流。
对于朝方改变基调的背景，有必要在形势因素和结构因素上来进行分析。
从形势上看，文在寅总统在联合国大会演讲中提出终战宣言的主体是“韩朝美三方或韩朝美中四方”，留下了中国发挥作用的空间。9月22日韩国外交部长官郑义溶公开提议，为促进朝鲜无核化获进展，有必要采取有违协议时可恢复制裁的“撤回机制”（snapback）补偿方式。文在寅和郑义溶在纽约强调“放宽对朝制裁”和“中国作用论”，如果之前没做“战略决定”，是不可能提出这种说法的。金与正的谈话被解读为是对此的回应。
同时，美国总统拜登在《韩美首脑共同声明》（5月21日华盛顿）中明确提出“支持韩朝对话、交流与合作”，这可能提高了朝方对“通过恢复韩朝关系来改善朝美关系”基调可行性的期望。
从结构上看，朝鲜考虑了内部经济情况。有分析认为，美国和联合国把“民生经济”也作为制裁对象对朝实行高强度制裁，再加上去年1月以后由于疫情原因封锁长期化导致朝鲜经济停滞和萎缩并逐渐达到极限。
确认金与正谈话是否是“空话”，首先可以观察韩朝联络渠道能否早日重启。韩朝联络渠道在停战协定纪念日7月27日，时隔413天恢复。但是，上月10日金与正发表谈话谴责韩美联合军事演习后，朝方再未接听韩方拨打的电话。目前韩方每天早晚都试图与朝方通话。从技术上看，只要朝方在周一早上接听电话，就意味着联络渠道重启。
韩国统一部26日也高度评价金与正发表谈话提及韩朝讨论举行首脑会谈的可能性，称这有意义，表现出对话意愿。统一部强调，当务之急是迅速恢复韩朝通信联络线路。如果韩朝直通联络渠道重启，韩朝重建共同联络办公室并重启对话等诸多事宜的讨论就可以步入正轨。根据朝鲜的态度，期待韩朝直通联络渠道尽快重启，早日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
尽管如此，走向终战宣言和韩朝首脑会谈的道路仍然漫长而艰险。金与正发表谈话必然经朝鲜国务委员长金正恩的“批准”，但金与正罕见的强调是基于“个人意见”发表谈话，从而留下了退路。
重要的是使重启可能性大幅提高的韩朝对话成为连接朝美对话的“桥梁”。如果不能通过韩朝对话实现朝美对话，就无法打开“韩半岛持久和平”的大门。
在“放宽制裁”和“有意义的无核化措施”上，美国和朝鲜都表示不能先让步。在这种情况下，疫苗合作可能会成为对话的起点。因为朝鲜可以借此解除封锁，重新开放。
韩国政府一位前任高层官员表示，韩美两国如果向朝鲜提供至少可供8成朝鲜居民接种的4千万剂辉瑞（或莫德纳）疫苗，将对促成朝美对话产生积极效果。他补充说，如果朝美对话重启，朝美双方就可以对放宽制裁和无核化措施进行相互协调。
李制勋 高级记者